正被野兽按在地上摩擦摩擦的约翰滋儿哇惨叫:嗷嗷嗷!
琴带的课今天设在湖边,给一群小豆丁上艺术鉴赏——说是这么说,其实就是一群小孩子拿着蜡笔之类的东西在大白纸上涂涂画画,有的小变种人还会偷偷用自己还不太纯熟的变种能力给自己的画作添上一点小个性。
看到娜娜莉拿着文件走过来的琴笑着冲娜娜莉露出了美丽的笑颜。她似乎已经知道了娜娜莉来的目的并不是真的想给她带来什么紧急严肃的文件:“想看看他们的画吗?”
与隔壁野兽的课程不同,琴带的这个班大部分都是年龄在七八岁左右的孩子。似乎绝大多数从之前的实验室救出来的孩子都在这个班里了,还有几个原本就在X学院的孩子,总共十几来个小豆丁。此刻都四仰八叉地趴在草地上一门心思在大白纸上画着各种奇思妙想的画。
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过温馨,仿佛金色的阳光洒进人的心里,温暖而惬意。
但娜娜莉的神色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说真的,一个小正太或者小萝莉她还能接受,这么多小家伙那可就是一场灾难了!
小豆丁们支棱着小耳朵,听见琴说的话纷纷向站在旁边的漂亮大姐姐投来好奇又顽皮的目光:目标锁定.jpg
目标·娜娜莉僵硬在原地,三秒后瞬间变身一个人形的豆丁猫爬架:……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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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娜娜莉终于得以从可怕的小萝卜头堆里脱身时,查尔斯似乎已经结束了和小弗兰克的谈话,由小弗兰克推着来到了办公室的阳台。他最后一次问道:“……你确定吗?如果你愿意继续留下来的话,神盾局是能够治愈你的。要知道,你的人生其实这才算刚刚开始。”
查尔斯蓝色的眼睛里蕴藏着惋惜,他再度语气诚恳地试图劝解小弗兰克:“你的人生不应当由别人的生死所决定。”
小弗兰克保持着沉默,望向阳台下那些看起来都格外放松愉快的人们。良久以后,他认真地开口道:“别人的生死也不应当由我决定。我能理解的东西不多,但是我知道,以前我犯了很多无法挽回的过错,我的生命即使立刻就被死神取走也毫不值得同情。我知道你们希望我留下是因为这个所谓的幸运的能力能够在战斗中派上用场,拯救生命,也许这是个不错的赎罪的方式。可我不愿意再伤害任何一个人,只要他拥有着活生生的、流淌着鲜红血液的生命。我本就该和我的父亲一起死去。”他看到了站在湖边冲着自己招手的娜娜莉,“但我跟着你出来了,因为我感觉到这里有能够实现我的梦的人。”
他那双薄凉眸色的眼睛仿佛闪起了星光:“我想见一见我的母亲。”
查尔斯重复了一遍小弗兰克的话:“能够实现你的梦?你是说娜娜莉?”他摇了摇头,“我想她并没有这样的能力。”
即便查尔斯认为娜娜莉并没有让人与逝去的存在见面的能力,在小弗兰克的坚持下,这位总是心很软的变种人领袖还是叫来了娜娜莉。
气喘吁吁一路跑来的娜娜莉总觉得心里不太舒服,仿佛有什么东西攥着心脏一般令她感到心里沉沉的。在和查尔斯对眸间,对方传来的信息证实了她不好的预感。
查尔斯的铩羽而归让向来笨嘴拙舌的娜娜莉没有再尝试劝解小弗兰克,她只是觉得很难过,但也知道,此时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实现小弗兰克的梦想。
也许之前她还笃定地认为不论小弗兰克多么无辜,到底还是杀死了那么多条人命的刽子手,应当获得他该有的惩罚,但在知道小弗兰克真的随时就会死在下一刻的时候,她柔软的心底又忍不住出现一个声音在叹息:多么短暂的人生啊,他才刚获得属于自己的思想和自由,真正的人生才刚要开始,就将奔赴死亡。
小弗兰克的脸上流过了金色的裂隙纹路,仿佛有火焰正在他的皮肤下灼烧着内里的血肉,撕裂皮肤,看起来就很痛楚。
正在承受痛楚的他却不以为意:“我想要看一看流星雨。”他望了望还没有暗下来的天幕,金红色的夕阳还挂在天边,一点没有落下去的意思。草地上,几位室外课的老师正辛辛苦苦地赶着已经玩儿疯了的孩子们收拾东西,好赶紧回去学校吃晚饭。
那些金色的纹路越来越明显地流淌在小弗兰克的皮肤上,彰显着时间的急迫:“你能帮我实现吗?”他那双烟灰蓝色的眼睛带着恳切的请求。
娜娜莉搓了搓手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下午捉弄火人约翰时那颗红色星星的余温。
查尔斯示意她可以带着小弗兰克随意使用自己的校长室,自己则呆在阳台上安静地望着还在喧闹着的、充满着年轻雀跃的生命的校园。
拉上了所有窗帘的校长室里,娜娜莉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态度展开了她的能力。美丽的星河缓缓从他们的身边流淌而过,璀璨而缤纷的光芒温和地照耀着小弗兰克,映出他充满惊叹和喜悦的笑脸。
“这可真美!”他语气欢快地说,眼睛里充满了快乐。
娜娜莉感觉喉咙有点滞涩,鼻子也酸酸的。她清了清嗓子,以一种同样欢快的语气提议:“想看看你的命运星吗?”她以一种邀请的姿势将小弗兰克的那颗烟灰蓝色的星星推到了小弗兰克的眼前,“你可以摸摸它。”
小星星在小弗兰克的鼻尖前闪了闪,调皮地撞了一下本尊高挺的鼻梁。这颗光芒已经不再稳定的命运星身上也流淌着和本尊一样的金色纹路,彰示着某个令人不愿言说的含义。
小弗兰克依言把手覆了上去。娜娜莉将手轻轻搭在小弗兰克肩上,将小弗兰克星里记录的最初的记忆展现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