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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两个时辰过去, 天幕渐沉,沧涴却一直未醒,连呼吸声都逐渐弱了下去。
临祈环抱紧了怀里的人, 不知为何, 脑海里陡然浮现出母妃离开他那日, 也是这般, 呼吸渐渐弱了下去, 就再也没有醒来过。
那之后,他再也未曾在意过一个人。可是今日, 也许是她现下的症状太像母妃逝去的情形,也许是疑惑她为何会那般不管不顾地扑过来,他理不清为何,却莫名地害怕怀里的人也如母妃一般离开他。
暮色四合, 临祈干净的桃花眼里终是不可控制地闪过一抹慌乱担忧之色。他沉思片刻,解开自己身上的外袍铺在地上, 又把怀里的人小心翼翼地放在铺上外袍的巨石上,这才准备下崖去找草药。
不能一直在断崖上坐以待毙。
……
沧涴一直是半睡半醒状态,也知道临祈在为她上药, 照顾她, 但她实在是懒得动弹, 并不是痛, 只是纯粹不想动。等到她彻底清醒, 已是子时。
月上柳梢, 篝火却依旧明亮,映亮了她眼底的神色。
沧涴没有立刻动,因为她感觉到自己完全靠在临祈的怀里,目光所及之处,她身上披着的衣衫似乎也是他的,而他的手还紧扎在她的腰际。
两人就这般没有一丝罅隙地贴在一起。
少顷,沧涴从临祈怀里挣脱了出来,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他们现在在一个山洞里,山洞外是漆黑的夜。
怀里骤然一空,临祈心里隐隐闪过一丝失落,那抹失落一闪而逝,太快,他甚至没来得及抓住。他犹豫了片刻,抬手抚在她的额头,似乎除了脸色苍白了些,她已无大碍。
临祈心里安定了下来。
方才他找到草药回去时,她身旁全是血。他已经回忆不起来自己方才的所思所想,却清楚地知道那一刻他失态了。
沧涴握住临祈搁在她额间的手,缓慢地挪动身子凑近他:“难受吗?”
她与他的距离本就极近,她这般一靠过来,他几乎是略微一侧脸,唇就能触碰到她的脸颊,她身上那股素雅的兰香也随之弥漫在鼻息间。
临祈下意识地反握住她的手,就要去检查她的身体,有些紧张地问道:“你还很难受?”
沧涴压住临祈已经伸到她衣襟上的手,缓缓摇头:“我没事。”在临祈疑惑的目光中,她顿了顿,又道,“我是问你,靠近他人,真的会觉得难受到不可忍受吗?”
临祈一瞬间愣了下来。
难受吗?
似乎也不是。
现在她的手就覆在他的手上,温热而又柔软,方才她甚至还靠在他怀里睡觉,可他却并没有那种恶心的感觉,甚至似乎隐隐有些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