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勇脸色青一阵紫一阵,他发觉自己有些弄不懂叶一诺的目的了,这对于平日里经常和领导们举杯对饮的老油条来说,是一件很困惑的事。
但更加善于伪装心理学的叶一诺,显然已经摸清了这个肥头大耳的奸商的脾性。他啧了一声,又说道:“不如这样,我给您出个主意,赶明儿您组个饭局,让我见一见那些个负责提供渠道的弟兄们,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怎么样?”
翟勇就算再傻,也瞬间听明白了叶一诺话中的意思,他冷笑了一声,抬手就拍了一下桌子,说道;“小伙子,你不相信我,那就只能送客了。不怕跟你说,我翟勇就是干@你这行出身的,运的货比你吃的盐还多!渠道?我要是想,这些饲料分分钟就能卖到青榆市每个角落,你敢质疑我骗你?就你这98吨的货,我找谁都是做,不缺你这点东西,能谈就谈,不能谈就滚蛋!”
叶一诺装作失望地摇了摇头,说道:“翟哥啊翟哥,你完全误会我的意思了。不如这样跟你说吧,我兄弟不仅在越南有货源,在老挝,缅甸,甚至东南亚那片区域也有资源。我这么说,你能不能听懂我的意思?”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翟勇扫视着叶一诺,试图从他眼中找出点什么不同的东西,却只见到了一种常在饭局上才有的贪婪之色。
他是人精,但叶一诺比他更精。
一般来说,做水客这一生意,只要谈到在越南、老挝、缅甸,或者东南亚这几个地方有货,那基本上就是默认了一件事——我这里有嗨货要出手。不仅是近几年来,国内对这方面的打击绝对是全球最严厉的国家,寻常的水客大多都不敢从这些地方往里进货,毕竟过边界线就是一通查,没点势力没点关系还真不好混进来。
但时间一长,就有人弄出了点偷天换日的招式,故意运送一些看起来正常的稀缺物或者常见的化学原料,将嗨货混在里头,自然而然就减少了被发现的概率。曾接触过一些酒吧里的嗨货贩子的叶一诺深知这一点,他笑着拍了拍翟勇的肩膀,说道:“翟哥,我敬你是长辈,叫你一声翟哥,所以才来给你介绍个发财的路子,你要是敢做,咱们明天叫上负责散(第四声)货渠道的弟兄们谈一谈,你要是不想做,那我们就按照原来的讲——四六分,你帮我走掉那批98吨的货,一次性@交易,咱们就当从来没认识过。生意场嘛,都这样。”
翟勇阴沉着脸,像是在斟酌着叶一诺话的真假性。
别看这大厂风光无比,养着几百号人的生活起居,但这两年外资频繁进入青榆市,厂子的营生愈加难做,如果没有足够的资金底蕴,他就无法向外扩张,无法将生意做到其他的市区。人工饲料本就是一块需要资源对口的生意,且成本比一般的行业要高得多,否则他何必想也不想就答应叶一诺说的水客摊子?
只是再缺钱,也不能随随便便把底细都透露出去。
万一被条@子套拢了怎么办?
翟勇心中升起一股烦躁,眼神开始飘忽不定了起来。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点什么,眯眼审视着叶一诺,质问道:“小张啊,不太对劲啊,我可是听我助理说,你只想找我谈谈饲料订单的事儿,怎么今天到我这,就聊起了这么深的东西?照理来说,你这种小作坊,不太可能有这个本事碰这一行吧?还是说……”他猛地从柜子里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叶一诺的眉心,“你是警察?”
叶一诺毫不慌张,只是平静的看着他,直接伸手把他的枪口扭到了一旁,说道:“翟勇啊翟勇,你这种胆小怕事的性子还是没变,难怪黄贵龙一提到你,就破口大骂了。要不是他传消息让我必须来一趟,我不会这么给你脸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