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猩红的鲜血喷洒到了沉姣脸上,那温湿的感觉让她整个人怔住了,她呆愣的抬头。
茗余的嘴角全是鲜红的血,哪怕这样,他依旧温柔的看着她,慌乱的用袖子想擦去她脸上的血渍:“对不起,对不……”
突然,茗余整个人无力往后一栽,沉姣压根没想到,整个人扑在了他身上。
二人躺在地上,沉姣整个人都是愣愣的,她呆滞的抬手摸到脸上的湿润,刚触及手就颤抖了:“你,你怎么了?”
“我没事。”茗余安慰她,自己却起不来了。
他身上的伤实在是太多,在苍玄受的旧伤,昨天为保护她新添的伤,加上刚才硬抗她一掌。
“你骗我,你骗我。”沉姣声音颤抖,她突然想起昨晚看到的他的伤,脑子突然嗡嗡作响。
那么多伤,他会不会死,会不会死。
会不会像暮言一样假装安慰她,可转头就丢下了她,会不会……
“来人,来人啊!”沉姣慌了,她左顾右盼的大喊,右手不停的颤抖。
是不是她刚才不打他一掌,他就不会这样。
此刻什么敌国仇人,都被沉姣抛之脑后,此刻的她只是一个发慌的小女孩,慌得不知所措。
“别怕,别怕。”一只手尽全力握上她发抖的手,虚弱低稳的声音安抚着她。
沉姣愣愣的低头,只见茗余对她扬起浅笑,虽然鲜血红得可怕,但那笑让她觉得异常安稳。
这笑……好眼熟。
沉姣呆住了。
“郡主……嘶,铭聿公子,快快快,快去叫大夫,你们几个将铭聿公子抬到房间。”闻声而来的管家震惊了,来不及询问发生什么事,赶快让下人去找大夫。
这要真的是铭聿公子,那可不能让他死了啊!
茗余被抬上担架,沉姣愣愣的想跟上去,此刻她的脑子压根就不能思考。
“小姣姣,你先让他去看大夫,我们别耽搁大夫给他治病。”在茗余要杀人的眼神中,白玉过来搂住她的肩膀。
茗余本不想放手,可他此刻的确太虚弱,沉姣的那一掌震伤了他的心脉,让旧伤复发了,他压根没力气抓着沉姣走。
手突然被松开,沉姣有些愣愣的抬头,只见下人已经抬着茗余到转角了。
沉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依旧保持被抓着姿势的手,心里空落落的。
“白玉,你说我要是不打他一掌,他是不是就不会这样?”沉姣抬头问白玉,此刻的她就像一个急需得到认可的小女孩,那么的不知所措。
白玉心头一疼,看来他的小姣姣已经栽到了茗余手上。
“不是!”一想到这样,白玉就咬牙切齿,他偷换概念,温柔的‘开导’沉姣,“你想啊,一只本来就要死的小兔子,会因为你不拔它几根毛就不死吗?”
“不会。”
“所以啊,这和你没有一点儿关系,都是因为他结下的仇家太多,又没本事去杀那些仇家,受的伤太多了才会这样……言而总之,总而言之,嫁给他很危险的。”
白玉贱嗦嗦的在这里撬墙角。
沉姣愣了愣,是这样吗?
为什么她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见沉姣有所松动,白玉继续循循诱导:“你看,就算君玄歌愿意放他自由,可苍玄的朝臣会愿意吗,你如果嫁给他,到时候面临的就会是无穷无尽的暗杀,而我就不一样了,我其实就是个小偷,我只要不干了就安全了,而且我也会经商,所以我们才是天造地设……”
“你知道他是谁?!”突然,沉姣噌的抬头,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他是……糟了,露馅了。”白玉下意识的回答,反应过来的他顿了一下,讪讪的对沉姣一笑。
“那个,其实……”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沉姣不悦的看着他。
她不清楚有多少人见过茗余的真实脸庞,但她可以确定绝对不多,白玉是怎么查到的。
“我,其实我也不知道……好吧,我和你说,但是你别生我的气啊。”白玉本想否认,可看着沉姣逐渐变冷的脸,他十分清楚自己今天如果不说明白,沉姣可能就和他没完了。
接下来就是白玉老老实实交代和为自己“辩解”的时间了。
“是上次他和我抢绣球后,我就去查了,他抢绣球的时候确实没露出破绽,就连武功都没露馅,但我是谁,我是泛大陆有名的侠盗!”说到这儿,白玉骄傲的抬起头。
“以我敏锐的直觉,我直接就查到了苍玄!你还记得上次吗,能在苍玄动用那么多人力的人屈指可数,而和你有交集又对你有意思的,只有茗余。”
白玉能查出来其实是有很大的运气在里面,若是上次他没有在苍玄和茗余沉姣照面,他也不会查到。
“小姣姣,我是为了你好才去查的,你想想他是君玄歌的心腹,他说爱上你,世上哪儿有这么刚好凑巧的事,他肯定是受君玄歌的命令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