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程煜往回赶路不谈,南直隶首府,南京城黎府内,良辰手托金玉散,小心翼翼揭开化清眼上的纱布,轻手轻脚地为其换药。
“程煜去了多久?”化清问道。
“还差几日就一月整了。”良辰一边回答,一边用清水蘸着,擦去化清眼周的脓水,一个不留神,稍微手重了些,引得化清一声轻哼。
“徒弟手笨,弄疼师父了。”良辰自责,这个平常大条,行事果敢的少女,似乎也有了温柔细心的一面。
化清叹气,像是感应到自己土地心中所想:“良儿,你需知道,为师此番涉险封那劳火鬼,并非是因你除妖不利,你我修道之辈,不仅仅要修身以正身法,更要修心以正气,危险对每个人亦都是平等的,不该有谁该来承受伤害一说。”
“若是徒儿能够尽早除去那鬼,若是能早一步发觉院中气场流动,毁了那子母阵眼,师父确可免这一遭劫难。到底是徒儿学艺不精,险些引得一方征伐,害了师父。”良辰依旧自责,小脸拧作一团,没了平常英气勃发的样子。
“为师且问你,当初为何修道。”化清正色,声辞有了些严厉。
“为修一身正气,为守一方太平。”良辰答道。
“何为正气?”
“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不独善其身,兼济天下。”
“何为太平?”
“路无饥馁,民不耕忙,无恶灵之乱世,少六界之纷争。”
“为师可算修道之人?”
“师父性如水,修善缘,自是道中佼佼之辈。”
“既同是修道之人,为师护身边之人安危,守这一方沃土宁静,是否为修心之根本?”
良辰听到此话,似乎心里震动:“可是师父!”
“好了”化清打断良辰的话:“开儿还在习早课,你且去同她一起,顺便指点她一番。”
良辰垂眸,收拾好药品,缓步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