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齐暄吩咐下人拎了几桶水,几个人来到黎开回忆看到抄本的经架前仔细地翻找着。从刚才被编排起,小侯爷就一直黑着脸,一声不吭地摆弄着经文,像是要把抄本看出花来。
公孙念也心不在焉,眼光一直追随着不远处专心致志寻找的黎开,甚至都没有注意往自己身边靠近的程煜。
“你少打她的主意。”程煜装作翻看经文的样子,低声对公孙念说着。
“呵,奇怪了,她身上的事情,有点道行的人都看得出来,你管得了我,还管得了别人?”公孙念挑眉,颇有些挑衅的意味。
程煜揉揉眉心,勾起唇角:“只要不是你,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斩一双便是。”
公孙念有些惊讶地看向程煜,她当年倒是听爹爹说过眼前这个人的杀伐决断,身处横断之崖,剑挡万夫之勇,低眉转目叹气道:“我还当露离是跟我说笑的,赌局这种东西,一旦身在其中,都难持以自救。”说着,将手中的黑虫收到袖子里,自言自语:“算了,阴时阴刻纯阴之血不得,还是拿你喂了猜猜吧。”
还没等程煜听清公孙念说了些什么,外面的天色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就听藏经楼外面人声渐近,火光闪动,在蒙蒙亮的清晨,也尤为显眼。不远处的钟声响起,急促而沉闷。
众人诧异之际,齐暄已经推门而出,截住一个慌忙的僧人询问:“这位师傅,请问是出了什么事?”
“施主不知,此为寺内行事钟,前几日刚梯度了的了尘师父,今日凌晨在房中上吊了。”僧人说完,便匆匆离去了。
黎开几人听闻,皆感震惊,还是程煜先开口:“走,我们也去看看。”
大殿之内,禅烟弥漫,肃穆而庄重,佛家法事,也有区别于寻常人家般办白事,并非是挽联满堂。只见当间,一口金丝楠木的棺材横在正中,上三道大漆,挂金边,头顶福字,脚踩莲花,棺材头里边是白漆的瘦金体宋字,写着仙逝之人的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