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宝笙的身量虽然在女子中算得上高挑,但秦沐之毕竟是个成年男子,身形自然比顾宝笙高大许多。
即便他被景仁帝关在宫中说了一天一夜的话,也只是面容憔悴,声音沙哑了些,力气仍旧比她大。
顾宝笙知道秦沐之的性子,他微末之时受过不少人的冷言冷语,一朝得势,最恨有人不服他,反抗他。
她若是此时与秦沐之硬碰硬,必定讨不到好处。
因而,她立马后退一步,平静道:“太子殿下。您如今尚在多事之秋中,若是在宫中与宝笙出了丑事,就不怕陛下再次责怪您吗?
宝笙是女子,大不了被罚做姑子就是了。
可是您就舍得您辛辛苦苦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好名声吗?
为了宝笙一个女子,舍弃自己所有的功绩,于太子殿下您来说,可并不划算啊!”
秦沐之最是爱重自己的名声,哪怕名声受损,想来他也会迫不及待的想办法恢复名声。
这样不管不顾,只为了求得一个女子的做法,可不是正常的秦沐之会做出来的。
哪知,秦沐之听了她的话,并没有后退,反倒一步步重重的踏上前来。
“宝笙……你把孤当傻子吗?”
顾宝笙垂下眼眸,“殿下足智多谋,宝笙只有敬佩,哪里敢把殿下当傻子,殿下多虑了。”
“孤没有多虑!”
秦沐之的眼神愈发肆无忌惮的在顾宝笙身上流连,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一条黏腻冰冷的毒蛇缠上一般恶心。
顾宝笙见他眼底愈发嫣红,而气息微喘,不由拧紧了眉头,一下子便猜到秦沐之大约是中了药。
而她自己也有些微微的头晕。
她暗骂顾贤妃真是胆大妄为到了极致!
宫殿之中没有人焚香,因而,这催情香必然是下在了冷宫的那一片芬芳花草当中。
为了让景仁帝与她欢好,也不知顾贤妃到底在那些花丛中下了多少功夫。
倒是玷污了姜徳音种花草的纯洁良善之心!
但眼下,顾宝笙却无心想如何对付顾贤妃,因为秦沐之已经近乎失去了理智。
说的话完全没有逻辑可言。
“宝笙,你不要喜欢楚洵了……孤能让你做皇后……孤最爱的人就是你了……”
“你乖乖的过来,孤抱抱你好不好……”
秦沐之眼神迷离而陶醉,似乎想让顾宝笙印在她心底。
可顾宝笙却一步步往后退,左右余光瞥着能阻止秦沐之上前的东西。
她不是不可以用头上的发簪刺伤秦沐之。
只是这样一来,她自己必定会留下把柄。
无论她与秦沐之有没有发生事情,等景仁帝一来,她都是逃不掉的。
因而,她缓慢开口的阻止道:“殿下您确定喜欢的宝笙吗?”
秦沐之迷蒙的眼神突然散开了些朦胧,“什么意思?”
“宝笙听说……殿下从前的未婚妻,是叫眠笙。”顾宝笙不疾不徐的开口道:“宝笙与她的名字只差了一个字。
殿下口口声声说爱宝笙,可是宝笙却不信。
殿下只与宝笙有数面之缘,哪里感情就这样深厚了?
所以,宝笙觉得,殿下爱的人不是宝笙,只是没有得到过眠笙姑娘心有不甘而已。”
“不甘?不甘么?”秦沐之还在喃喃自语,突然头上一痛,眼前的顾宝笙突然相貌模糊起来,继而清晰的变成了顾眠笙。
顾宝笙手里握着的花瓶还未砸过去,便看着秦沐之徐徐倒下。
她往他身后一望,突然微微一笑,“你来了。”
楚洵还没来得及走过去,却见顾宝笙突然含笑倒了下去,浑身烫得吓人。
她故意染的风寒并未痊愈,方才也吸了不少的香粉,体力也是实在支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