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我、我帮你上药吧。”
她的声音小小的软软的,像是一阵微风吹过,让人舒服地想要叫一嗓子。
整个少卿府的人都知道,贺澜庭身边只有两个小厮,院子里连个丫鬟都没有,上药这种事,还是女人比较细心。
可是一想到她的身份,就想严词拒绝,可被那双眼睛看着,拒绝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那,便麻烦弟妹了。”
等他在椅子上坐下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恍惚惚的,刚刚莫不是被上身了?为何会答应下来?
陈琇蓁却很开心,听到他愿意留下来的时候,一颗心差点从胸腔里跳出来。
她快速转身,悄悄在身前按了按,这才迈着小碎步,朝一边的柜子走去,把里面的瓶瓶罐罐拿出来。
这是出嫁之前,金夫人为她备的,生怕她到了这边,没有婆婆,万事也没人给准备。
陈琇蓁站着,贺澜庭坐着,她有些紧张地捏着一根棉签,小手抖的厉害,点了半天,也没把药点到他脸上。
贺澜庭抬头看她,声音放柔了些,“你很怕我?”
陈琇蓁一怔,她想说,我才不怕你呢,我只是太激动了,可这话她肯定是说不出口的。
“没、没,就是怕弄疼你了。”
话音落,终于鼓起勇气,把药膏涂在他脸上,或许是太过激动,又或者是两人离得太近,令她脸红心跳,下手有些重。
“嘶”的一声,贺澜庭刚发出低呼声,便抿紧了薄唇,感觉有些丢脸,耳根不觉红了。
陈琇蓁却不知他心中所想,吓得抬起手,略有些自责地看他一眼,笨拙地解释。
“是不是我下手太重了?我、我以前很少做这种事,没、没有经验,以后或、或许就好了。”
贺澜庭朝她摇摇头,示意她继续。
“没事,是我刚刚没控制好,一点也不疼的。”
陈琇蓁仔细看了看他,这才放心地继续涂抹药膏,可是涂着涂着,就有些心猿意马。
两人离得实在是太近了,几乎鼻息相闻,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香,感觉自己有些熏熏然,要醉了。
真是要命,腿在发软,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些亲密画面,曾经在梦里的那些亲昵。
她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热,呼吸都变重了,像是在烈火上烤的虾。
贺澜庭也没好到哪里去,鼻尖是少女特有的馨香,甚至把药味冲淡了,脑袋变得昏昏沉沉,那种将要失去知觉的感觉突然涌上来,铺天盖地。
他的手将要失去控制,热流在浑身乱窜,漆黑的眸子慢慢变得血红,就在将要爆发的前一刻,他倏然站起身,粗暴地把人推开,落荒而逃,连句话都没留下。
陈琇蓁有些懵懵的,站直身体,眼睛看向晃动的门帘,急促地长舒几口气,不知是惊魂未定,还是劫后余生。
她瘫坐在椅子上,把棉签放下,这才颤抖着手从袖子里摸出一张薄薄的纸,看着看着便哭了,伏在桌子上哭得哽哽咽咽,后背不时地颤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