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挽愤恨的瞪了一眼他离去的背影,表情逐渐从怨怒变成了有些尴尬的甜蜜,就是那种自己想起来就忍不住要偷笑那种,连她自己都有些看不起现在仿佛一个含春少女的表情。叶挽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以防太过激动晚上尿床,又轻手轻脚的回了屋里。
她自以为动作很轻的将盒子放在桌上,像了像还是不要点灯打扰姚清书休息了,就等明天醒过来再看好了。还没等她准备脱衣上床,就听姚清书含笑道:“褚将军一定是很用心的为你准备了嫁衣,你不看看吗?”
“对不起,我吵醒你了?”叶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没有,我一直很浅眠,夏季有蝉鸣都会醒过来的。”姚清书摇了摇头,穿着单薄的亵衣下了床,温柔的摸了摸叶挽的手,“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们之间从来都不需要说对不起。”她说着,将桌上的红烛点亮,室内顿时亮起了一个小小的温暖光圈。“看看嫁衣?”她说。
叶挽真的觉得很幸运,同样能够认识姚清书这样温柔的女孩,大方,懂事,又体贴。她点了点头,轻轻将那精致的木盒打开,顿时听到了姚清书的一声轻呼。
盒内底层放着嫁衣,上头放着一顶珠冠,并没有太多的宝石珠玉点缀,却精致明亮的令人移不开眼。它的形状有些像是两个倒着的鹿角,由许许多多类似银质小树杈的形状组成,每一根枝丫上都缠裹着细密紧凑的银丝,显得随意又浪漫。是的,光是看着,竟然觉得有些浪漫。
叶挽将那珠冠端出,它的左右两侧各有数条珠帘,以小巧的银珠串联而成,每一粒银珠都散发着夺人心魄的熠熠银辉,在烛光的点映之下还透着些暧昧的分红。
“褚将军真是有心了。”姚清书说了一句。她从未在任何人的大婚之宴上见过这种样式的珠冠,可见褚将军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不想让阿挽与任何女子的婚嫁相似。
叶挽抿了抿唇,将它放在一边,从木盒底部取出那件打死她都做不出来的嫁衣。
她拎着嫁衣的两肩将它整个抖落开,即便是在这样昏黄的烛光之下,都能看得出它的不凡来。整件嫁衣是为夏季所织,轻薄纤细,仔细看那细腻的红绸甚至在烛火下隐隐发光,流光溢彩,每一下拂动都仿佛像是太阳映照出的一圈光圈一般,从裙身晕至裙摆。
隐隐看去,似乎是随着裙摆的飘动有一只若隐若现的凤凰在其中展翅高飞。
“金凤锦……”姚清书皱眉说道。
“什么?”叶挽疑惑的问。
姚清书想了想说:“只是传闻罢了,我看过父亲书房里的书,传闻古有一个织锦世家,织的所有锦缎都只有几匹,每年都会上供给皇室专用。有一种金凤锦更是稀少,它所制成的衣衫随着步履走动会有金凤浮现,偏偏仔细看又会消失不见。但后来又有一次这世家织锦之时出了问题,被当朝的帝王抄家灭族,手艺也失传了。所以我不确定……”如果是的话,那褚将军说不定是摸去了皇库,翻箱倒柜翻出来做了这一件嫁衣吧。
传闻此锦只有皇后可用,不过褚将军身份特殊,又深受长赢帝的宠爱,就算这真的是金凤锦也无所谓。
叶挽失笑,一件嫁衣都被传的这么邪乎,还有这些古人想不出的玩意儿来吗?
“你别光拿着,比一比看看合不合适?”姚清书说道。
叶挽突然就窘迫了一下,将那嫁衣收拾起来放回木盒子里。以褚洄的心思,想也不用想定当是合身的……就凭着这些日子以来褚洄动不动就要吃她豆腐的态度,要是不合身她才要打爆褚洄的狗头。
她没好意思和姚清书说,只随意找了个借口道:“不、不用试了,就算不合身现在也换不了,总比我绣的狗啃的嫁衣好。”她扑腾腾的整个人钻到了被子里,用力将自己埋了起来。
难得看到沉稳的叶挽露出这副小女儿的娇态来,姚清书失笑着一起爬到床上,与叶挽面对面的躺着:“阿挽,恭喜你……明天就嫁做人妇了。”
见叶挽露出窘迫的表情,她又道:“这没有什么好害羞的,我觉得你很幸福,很羡慕。”
叶挽尴尬的提议道:“羡慕什么……你如果真的想,随时都可以成亲了,不若考虑考虑谢小将军?哦……现在他是定国侯爷了,还未婚无子,燕京城中盯着他的大家闺秀权贵千金不知凡几,若是姚姐姐有心的话还是趁早,免得被他人捷足先登了。”既不用伺候公婆,直接嫁过去就是侯夫人,几乎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谢青闻眼下又不用回北境去镇守边疆,对于那些权贵千金们来说简直就是个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姚清书想了想,轻笑道:“若是这么容易被捷足先登,那么说明谢将军对我的心思也不过如此。我不着急。”
迷迷糊糊的睡着之前,叶挽忍不住为谢青闻拘了一把同情之泪。
姚姐姐难攻克,谢青闻想要抱得美人归还任重道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