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事就像是苍蝇一样,打掉一只又来一只,事情不大,却嗡嗡嗡的令人烦。
“都是小事,我们不在也无妨,玉珑和金午自然能应……”贺兰玖知道的情况,凤无忧自然也知道,正想说这些事情玉珑和金午就能应对,说了一半,却忽然停住。
“怎么了?”贺兰玖很了解凤无忧,见她这样,知道她定然是想到了什么。
凤无忧看向贺兰玖:“阿玖,你觉不觉得,我们这些日子遇到的事情,有些太多了?”
贺兰玖不在意道:“这不就是夏傲想要恶心我们?”
这种毫无技术含量,只是以量取胜的骚扰,除了恶心他们,也没有什么别的作用了。]
“不是。”凤无忧摇头,面露沉思:“我怎么觉得,他好像就是想拖住我们。”
贺兰玖一怔,手中端着喝茶的杯子都停在了半空,他看向凤无忧,眼眸微眯。
凤无忧道:“阿玖,我们真的要走一趟了。”
于是,他们到底还是踏上了去往西秦的路程。
原因无他,因为凤无忧的顾虑很有可能是真的。
夏傲在燕云和芳洲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多的有些太密集,太过分,太不合常理。
这些事情并不能造成实质性的危害,可是却不可否认,占据了他和凤无忧的大部分精力。
因为对象是风雨楼,因为对手是夏傲,所以,他们明知有些事情真的非常简单易判断,可还是亲力亲为,就害怕他在后面藏了什么看不出的手脚。
其实,有些事件后面,也的确埋了一些后手,当时发现的时候觉得看破了夏傲的安排,可是如今细细想来,却觉得,那些后手未免太过粗糙,根本不像是夏傲的手笔。
再把这些日子发生的所有事件都一一列出,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
夏傲制造了这么多的事件,甚至不惜把风雨楼的底牌全都暴露光,似乎只是为了一件事情:拖住他们。
又或者,只是为了拖住凤无忧。
所付出越多,所求越大。
夏傲如今不仅付出了风雨楼,还付出了平江,甚至连京都付出了……
那么,他的所求,到底有多大?
事情至此,就是他们不想跑这一趟,也不可能。
倘或,夏傲做了这么多事为的真的是拖住凤无忧,那么,他们这一行,定然可以探出虚实!
可是,他仍是不高兴。
目光盯着凤无忧高高隆起的肚子,目中满是怨念。
这女人怎么和麻烦就这么亲?
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还要拖着这种身体到处跑。
就不能安安生生地养着,让他安安稳稳地听一声舅舅么?
“阿玖,小东西踢我了。”一道声音忽地传出,贺兰玖连忙问道:“怎么回事?有没有不舒服?”
凤无忧暗中偷笑,不管面上怎么嫌弃,可只要说一句不舒服,还是会第一时间关心她。
贺兰玖这性子,可当真是好玩。
她微微抿唇,故意说道:“谁知道呢,突然就踢我了,可能……有人老是凶凶的看着他,他觉得被别人嫌弃了吧!”
有人?谁是那个有人?
这车里除了他就是凤无忧,连千月千心和聂铮都在外边,除了他,还能有谁?
贺兰玖立时反应过来凤无忧是故意消遣他,不客气地剜了她一眼。
“别瞪了,再瞪,这小家伙真的要以为你不喜欢他了。”
“我当然喜欢他,我只是不喜欢他那个麻烦精的娘!”
贺兰玖说着,对着凤无忧的肚子一笑,说道:“小外甥女,别怕,等你出来了,舅舅给你买糖吃。”
“你怎么知道是外甥女?”凤无忧笑。
这一点上贺兰玖和萧惊澜还真是像,都想要女儿。
“不管是不是,我就当他是外甥女。”贺兰玖道:“丫头才可疼,小子调皮捣蛋的,有什么意思?”
两人正在车内斗着嘴,忽然车身猛烈一摇,聂铮的声音厉声传来:“贺兰神子,快带娘娘离开马车!”
贺兰玖面色骤变,没有丝毫迟疑,一闪身就已到了凤无忧身边,凤无忧也微微起身,牢牢抓住了贺兰玖的手臂。
“头低下!”贺兰玖低喝一声,却压根没看车门,而是脚尖一点,直接撞破车顶,硬是从车上房钻了出来。
车顶是经过特别设计的,外从看来极为坚实,可在内部却有一个小小机关,只要撞破,就可以轻易把整个车顶都掀去。
贺兰玖带着凤无忧一跃数尺,在空中就做好了全副的应敌准备。
刚刚跃出车外,果然四面破风声响,一道道箭矢飞蟥般扎来。
而更令他心惊的却是脚下。
他们此时是在一座桥上,桥下是数丈宽的大河。
换作往年,这个季节河水还在上冻,可是今年是暖东,此时河水早已化冻,底下湍急的水流夹杂着冰块,发出令人听了就觉得骨头发寒的声音。
桥面早已消失,而他们方才乘坐的马车,正连车带马,往下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