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还在牵挂着什么吗?”
顾唯城又轻声问道:“是还在记挂顾长柏?听说那个老东西已经在6年多以前就去世了,刘丽芳和她那个儿子也已经被我赶出顾家了,所以以后家里就只剩下你和我两个人。”
顾唯城好听的声音入耳,夏明溪却抱着孩子正迈着沉重的步伐往病房外走。
她已经拿了护工费,现在又拿了他额外补偿的钱,她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
可是脚下就像是灌了铅水一样难以迈动,短短的十几步就好像是走了一万年那么长。
当初她一个坚持独自怀孕生下童童是因为她心底一直有个信仰,以为他回来以后就会结束自己这么心酸的等待和煎熬。
可现在看来,这些年权当是自己空等一场,4年前的那一晚恐怕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心里那座高高在上的信仰顷刻间崩塌,可是她没有哭没有流泪反而更坚强。
现在他既然已经叫自己走,何苦丢下尊严求这个男人为自己负责任?
只是走出病房的时候,怀里的童童似乎感觉到被搬动,抬起小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嘟着小嘴呢喃地说道:“妈妈,我好像梦见爸爸回来了......”
这一句话就像是一把利剑一样,顷刻间穿透了夏明溪的心脏。
痛得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撕裂一样,顷刻间泪水崩溃。
“妈妈,你怎么哭了?”
童童不解地问道,一直小小的手落在她留着眼泪的面颊温柔地拂过。
夏明溪这才发觉自己是在流眼泪,赶紧猛吸一把鼻子仰着头让眼泪迅速回流。
“妈妈.......没哭,可能是刚刚沙子进了眼睛。”夏明溪假装眼睛不舒服地说道。
“那童童帮你吹吹吧。”
说着,小小的孩子从怀里趴上她的肩头,懂事地嘟着小嘴帮她吹眼睛。
夏明溪感动地一把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
女儿就是她心里最牵挂的人,是她最宝贵的财产,也是温暖她整个人的小棉袄。
可是医院外面天寒地冻,夏明溪只好将自己的外套紧紧地包裹好童童小小的身体,然后挤公交去找哥哥了。
哥哥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为了躲债一直藏在妻子的娘家,希望那里可以让她和童童暂住一晚。
然而等她抱着童童到了嫂子的娘家时,敲了好久的门嫂子才来开门。
“嫂子好!”夏明溪礼貌地打招呼。
童童更是甜甜地叫道:“大舅妈好!”
嫂子傅玲玉开门见是这两母女就立刻把脸一黑,阴阳怪气地说道:“夏明溪,你来干嘛?我告诉你,我家可没有你那个倒霉哥哥,而且我马上就和你哥打离婚了,以后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两边,你还是赶紧带着你的小拖油瓶赶紧离开我家。”
说完,傅玲玉就要把门关上。
见状,夏明溪赶紧将脚挤在门框里,乞求道:“嫂子,我今晚和童童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求你就收回我们一晚上,行不行?”
“不行!”傅玲玉狠狠地将门一关,却发现怎么也关不上。
而夏明溪的脚夹在门缝里也一下被夹疼了,不由得暗暗“嘶”了一声。
童童看在眼里就心疼的说:“妈妈,既然大舅妈不喜欢我们,我们今晚还是去找个宾馆住好了。”
可傅玲玉脸色一变,却说:“住宾馆不花钱吗?再说宾馆不安全,半夜小偷把你这小东西偷走了你都不知道!”
被大舅妈喊成“拖油瓶”、“小东西”之类的,童童都已经习惯了,可是被她这么一吓唬还是赶紧往妈妈的身后躲了躲。
“嫂子,宾馆也不是你说的那样可怕,既然我哥不在这,那我就带着童童就去住宾馆了。”
说完,夏明溪就要带着转身就要离开。
谁料傅玲玉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赶紧出门拦住夏明溪,笑着说道:“哎,小姑子别走,我和你哥还没离婚呢,这要是让外人说出去,还以为是我赶你们娘俩走的呢。”
童童人小,不懂大舅妈这是什么意思。
刚刚她明明就是要赶她们走呀,怎么这会儿就变了?
夏明溪也转过身来,惊奇地问道:“嫂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说,你住宾馆也得花钱,不如就住家里,我按宾馆的价收你们8折,你俩人住一晚上给我80就行。”
傅玲玉比划着胖胖的手指头说道,眼睛里竟是贪婪的神色。
那副表情就连童童看了都不喜欢。
感情大舅妈这是闻到妈妈身上有钱的味道了!
“好,我给你!”
夏明溪看着天色确实晚了,她带着孩子也不方便东奔西走,于是这样说道。
可就在傅玲玉把童童母女让进屋里,这才发现,夏明溪那个好吃懒做的哥哥正坐在餐桌上啃着鸡爪子、喝着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