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欣欣的亲戚来了一大帮人,这次他们没有放过我,大耳刮子铺天盖地的,我只是默默地承受,没有丝毫反应,即使念弟哭得死去活来,我也无动于衷。
我的这种恍惚状态,一直持续到了临近年关,在听到了我娘在电话中的哭声后,才让我恢复了意识。
“修啊,你怎么啦?你说话啊。”
“我……挺好……没事。”我站在窗前,看着楼下,楼下的尽是采购完年货,满载而归的人,我打开窗户,将身子探出去,想看一看他们都买了一些什么。
念弟就紧紧地拉住我的胳膊,怕我掉下去。
“你的事,念弟都给我说了。咱们回家吧,娘想你了。”
“噢……我也想你们了。”我惆怅若失的回答。
“回家吧,你爹他……”
“你说我干什么!没用的东西!不就是死了个女人嘛!没出息!告诉他,死在外边得了!”电话里传来了我爹的叫喊声。
“修啊,别听你爹瞎说,他也惦记着你呢。”
“恩,我知道。”
“你爹听说了你的事后,整夜整夜睡不好觉,人都瘦了……”
我娘的话,让我心里发酸。
“两个儿子,一个失踪,一个是怂包软蛋!唉……”我爹又喊。
我将探出窗户的身子缩了回来,就听到了念弟长长地舒了口气,我看了看念弟,念弟一脸的憔悴。
“娘,我暂时不想回家。”我回答说。
听了我的话,我娘就嘤嘤地哭了起来,直说想我,我爹也在电话里跳着脚骂街。
我继续解释说:“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在回去看望您二老,我想……我想……”
我一时语塞,竟然说不下去,因为此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
然后我就听到了爹娘抢电话的声音,我娘哭,我爹骂,电话里乱成了一团。
“挂了!挂了!臭小子!你永远也别回来!死外边得了!”紧接着,电话里就传来了嘟嘟的盲音。
我将电话收起,问念弟今天是什么日子。
念弟回答说:“今天是二十六,还有三天就过年啦。”
我‘噢’了一声,感到嘴里又苦又涩,舌头舔上去滑腻腻地,只有很久没有刷牙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我走进卫生间,当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后,不禁吓了一跳,镜子中的自己胡子拉碴,眼睛深深地陷在眼眶中,形容枯槁,面目犁黑,像是得了重症初愈的病人。
我强打起精神,洗脸,刷牙,剃须……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敲门声,念弟忙去开门,然后又听到了念弟欣喜的声音:“孙姐,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