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喜后,见薛仁贵有意推辞,房遗爱摆了摆手,对一旁站着的丫鬟道:“去到厨房,叫厨师傅做些筵席来。”
吩咐过后,房遗爱请三人去到二堂,五人并肩落座,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菜肴便陆续端了上来。
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房遗爱举杯道:“霸林、宝林、处弼、仁贵。来,咱们兄弟五个喝一杯。”
见房遗爱言语间,将薛仁贵捎上,候霸林微皱眉头,心想,“不过就是一个草头兵吗,一场梦怎能当得真!”
虽然心中带着不满,三人还是举杯饮酒,脸上含笑,心间却暗自打起了嘀咕。
“薛仁贵不过一个小小的兵卒,大哥为何如此礼遇相待?又是买宅子,又是以兄弟相称的!”
三人乃是国公之子,又全都是长在军营,一个个心高气傲,若不是房遗爱当初将他们打服,怕是也不会对其马首是瞻,眼下见薛仁贵一介小卒竟能受到如此待遇,三人自然心怀不忿。
从表情中看出三人心中所想,薛仁贵脸色微变,拱手道:“卑职不过一介小卒,不敢与都督兄弟相称,还是……”
“今朝是小卒,难道此生只能做小卒吗?”房遗爱扬手打断薛仁贵,继续道:“仁贵,霸林你们三个也听着。”
房遗爱清了清嗓子,杏眸环顾四人,喃喃道:“东周列国时,张仪、苏秦可曾听说过?”
“听说过啊,张仪欺楚,全凭三寸舌打动帝王心。”尉迟宝林喃喃道。
候霸林喝下一杯水酒,点头称是,“苏秦背剑,我学的锤法之中,就有一招是以苏秦的典故命名的招式。”
“这就是了。”房遗爱含笑点头,接着话锋一转,将话题拉回了正题之上。
“昔年张仪不得志时,也曾周游列国,落魄栖身。不知遭了多少白眼、受了多少讥讽。到后来受到秦惠文王的赏识,得以封为秦邦首相,以连横之术破了公孙衍的合纵之策。更有甚者,只身去往楚国,凭借三寸舌、六里封地骗得楚怀王与齐王交恶断盟,留下了纵横家的千古美谈。”
说完,房遗爱举杯轻抿茶水,目光扫向听得如痴如醉的四人,继续道:“苏秦的境遇就更糟了,当年他也学着张仪周游列国,回到家乡就连兄嫂都来欺辱他。但是英雄时来运转,最终得以身配六国相印,锁秦邦百战之师于函谷,此等美名千古以来,试问又有几人能够配享呢?”
讲完张仪、苏秦的典故,房遗爱继续道:“汉初三杰,留候张良曾为黄石公捡履。萧何丞相出身不过一名胥吏,淮阴侯韩信更是曾遭胯下之辱。至如此类,英布不过一名刑徒军,最终却位居汉初七王,得以名垂青史。”
说完战国秦汉之时的一众前辈,房遗爱话锋再转,“仁贵虽然时为小卒,但日后不见得没有英布、韩信的位分。”
“啊?”薛仁贵听得如痴如醉,直到房遗爱做出如此高的评价,这才如梦方醒,“都督,小人万不敢当。”
“诶!别如此自称。”房遗爱接着侃侃而谈的余势,索性起身道:“仁贵,今年多大年岁?”
“一十九岁了。”薛仁贵这句话说得细若蚊声,显然是已经猜到了房遗爱的意图。
“二八年华,如此说来你是四弟了。”说完,房遗爱将身走到空地处,撩袍跪地,“霸林、处弼、宝林,快来对天一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