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房遗爱和秦京娘穿戴整齐,从马厩牵了御马和黄骠马后,便朝校场走了去。
校场中,高士廉老早分派好了三路运粮队伍,而薛仁贵、程处弼、尉迟宝林三人也准备停当,各自点了五千兵卒,其中三千步兵两千骑兵,为的正是防范那前日劫粮的突厥精骑。
“四弟、六弟,依我看啊,咱们还是多带弓箭、长矛的才是,那些个突厥精骑不按常理出牌,还是要多加防范啊。”
“三哥说的是,我这就去准备。”尉迟宝林风风火火的走后,房遗爱夫妇也来到了校场之中。
见到薛仁贵和程处弼后,房遗爱翻身下马,带着他们二人来到军帐,将昨天与高士廉请教的计策,如实对着二人讲述了一遍。
“大哥,伏兵之策,最要紧的便是地形。”薛仁贵边思忖边道:“大哥所说的五马道,可曾派斥候勘探过?”
“这倒没有。”房遗爱微微摇头,接着道:“不过哈迷蚩奇袭八成是要等到夜里,待会派斥候前去也是不晚啊。”
程处弼听说房遗爱要去五马道设伏,心中闪过一丝忧虑,把着佩剑道:“大哥,设伏之事危机重重,不如叫小弟代劳吧?”
“诶。”房遗爱抬手打断了程处弼的话语,含笑道:“愚兄虽然不曾学习过伏兵之策,但京娘却是此道行家,有她随行料然无妨。”
听到夫君的夸赞,秦京娘莞尔一笑,柔声道:“三弟、四弟,此番伏兵五马道,遇不着哈迷蚩便好,若是遇到怕是他要带领重兵前来,你们两个要做好接应的才是。”
“好嘞,就请嫂嫂吩咐吧。”二人一齐拱手,见状房遗爱也施礼道:“请娘子大人发号施令。”
遭到房遗爱的取笑,秦京娘杏眸含嗔,想要轻啐却又顾忌薛仁贵、程处弼在场,只得冷哼一声,说下了伏兵的具体安排。
“三弟、四弟,你们二人黄昏时押粮回来,叫兵卒安札在雁门关内,等探马来报即可出兵五马道。”
因为雁门关外无险可守,秦京娘唯恐哈迷蚩的探马发现唐军踪迹,这才冒险选在了雁门关内作为安札地点。
“雁门关距离五马道五十余里,怕是有些远了吧?”程处弼指着军帐中央的地图,颇为焦虑的道。
秦京娘黛眉微凝,轻叹一声,“雁门关外以西无险可守,若是六千精骑安札在荒野,怕是会被哈迷蚩的探马察觉。”
得知秦京娘的顾虑,房遗爱三人一齐点头,若是五千名步兵藏匿在荒野各处,尚且能勉强避过探马斥候,但如果加上五千匹战马,单单马嘶声就不可能完全杜绝。
“此计虽然能够避过突厥探马,但等到哈迷蚩果真前来劫营,我军斥候一来一往,到了五马道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听到程处弼的顾虑,房遗爱稍感为难,低头沉思间,一直沉默的薛仁贵开口道:“从地理图形来看,五马道原是两处高峰间的一条小路。”
“不错,正是。”房遗爱对着画图端详了几眼,点头道。
此言一出,薛仁贵拍手浪笑道:“二位哥哥,小弟有主意了。”
“什么主意?”
“兄长请看。”薛仁贵手指画图,全神贯注的道:“五马道夹在两山之间,乃是一条一线天似得险路。既然大哥要在此处设伏,山顶之上必定备有弓箭手、滚木礌石一应器具,到时若哈迷蚩果真引军前来,大哥在冲下山截住突厥骑兵后路的同时,可教山顶之上的兵卒燃起烽火,向雁门关外一马平川,相隔五十里却也能看到火光闪烁,到时我和三哥、六弟领军出发,却是省去了斥候前来报信这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