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不得!”谢瑶环快速起身,摆手道:“奴家是皇后娘娘……”
“这事儿,自有我去跟皇后娘娘奏请,娘子就不用管了。”说完,房遗爱穿衣下榻,草草洗过脸后,转而坐在书案前,提笔洋洋洒洒的书写起了有关治疗“军中兵卒伤口恶化……”的药方。
时光白驹过隙,不知不觉间,房遗爱已经伏案书写了将近三个时辰。
放下兼毫,房遗爱伸手打了一个舒展,轻笑道:“这算是成了!”
说着,房遗爱收起桌上那些被否定的废纸,只留下了三章画着图画的宣纸。
谢瑶环捧盏站在房遗爱身后,眼望宣纸上的图画,妙目顾盼流转,谨慎且不确定的道:“官人这是要打造锅器?”
接过佳人送来的凉茶,房遗爱呷了一大口,消过胸中暑气后,轻挑双眉道:“不错。”
“官人无缘无故费如此多的心血,就为了做这样一个怪锅?”
“怪锅?”房遗爱放下茶盏,起身缓步在房中溜达,晃了晃脖子道:“这锅打造出来,可是要做良药的。”
“良药?什么方药要用如此大的铁锅去做?”
“蒸馏酒!”
“蒸馏酒?”谢瑶环妙目泛着好奇,手托香腮呢喃道:“蒸馏酒是哪里的名酿窖藏?”
房遗爱揉了揉鼻子,颇为臭屁的道:“原产牛栏……原产状元府。”
“牛栏……状元府?”谢瑶环被说的更加费解,轻声问道:“前朝有姓牛的状元?”
“诶,状元府,就是咱们家!”房遗爱走到书案前,收起三章样图,含笑道:“小美人儿,在家中好好等着。今晚叫你品尝一下状元府的状元红!”
说完,房遗爱疾步走出厢房,去到别院找范进去了。
“真是个冤家。”谢瑶环轻移莲步,走起路来略显扭捏,显然是拜房遗爱所赐。
来到后院,范进正在捧着旧书苦读,范母与范大嫂打理花园,日子过得倒也清静安详。
“八端呢?”走进范进房中,房遗爱四下寻不见八端的身影,呢喃一声,坐在一旁四下打量了起来。
“明公到了。”范进收起古书,走到茶桌前,斟上一杯凉茶,道:“八端去东市买甜枣儿了,明公请用茶。”
房遗爱接过茶盏,轻呷一口,只觉茶汤寡淡无味,不由微微皱眉,放下茶盏道:“这是什么茶?”
“这是学生从梅坞县带来的……茶叶末子……”范进面带羞赧,支支吾吾的回应道。
“诶!”房遗爱不耐的冷哼一声,目光快速流盼,瞬间便想到了其中情由,“是不是管家为难你了?”
范进连连摆手否认,一双眼珠儿提溜乱转,这是这位老书生说谎时特有的神采,“没有,没有,二爷……”
“二爷?谁敢在状元府称二爷?”房遗爱拍案而起,正色道:“要称也得是你范师爷!”
“这里有三张画图,范师爷去东宫走一趟。”房遗爱从衣袖中拿出事先画好的样图,递给范进,继续道:“我这就辞了那二爷去,以后你就是状元府的管家!状元府里的范二爷!”
“使不得,使不得。”听说房遗爱叫自己去东宫送信,这位半生仕途暗淡的老童生,哪里敢去巍巍皇城行走?
房遗爱撩袍走出房门,夹带愠怒的道:“有什么使不得的?你就是状元府里的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