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安素死了,死得突然,却是又感觉像是一个必然一样。
纪天瑞给了她一纸离婚协议,她却是穿着当初她嫁到纪家的那件婚纱吊死在别墅的二楼。
“你先回去吧。”苏念的脸上有些疲惫。她看着病房里安静地看书的纪西顾。她在门口站了站,深呼吸一口气,这才开门进去。
“怎么了?”纪西顾看着有些不对劲的小女人,疑惑开口。
苏念做到纪西顾的床边,看着面前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羸弱模样的男人:“你想要聊聊么,关于你的父母?”
创伤性应激障碍症,是纪西顾被查出来的心理疾病的名字,很奇怪,这样的成功人士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理疾病。
后来医生告诉苏念,给纪西顾做身体检查的时候X光可以看见他的身体有曾经多次骨折的痕迹。
苏念当场就疼的掉眼泪。
她简直无法想象,眼前这个一直以来费劲千般心思,温润矜贵的人在遇到她之前,到底过过怎样的生活。
纪西顾放下手里的书,看着眼睛带着泪花的苏念。他往床的一边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苏念趟过去,他抱着她,把头搁在她的头上,这才缓缓开口,声音就像是从另一个星球传过来的。
“我是一个不被祝福的孩子,我妈把我带去德国,企图利用我,挽回我沉迷歌舞坊的父亲……”
他的声音如同轻浮的柳絮,没有重量。苏念听着,眼角无声落泪。
段安素如愿嫁给纪天瑞的时候是真的以为自己就是人生赢家。
她打败了京城赫赫有名的苏烟,抢了她最爱的男人,同样的,这个男人也是她的心头所爱。最重要的是,她怀了纪天瑞的孩子。
这是她认为她打败苏烟最大的底牌。
纪天瑞的母亲,也就是纪老夫人给他们操办了最大的婚礼,让她在万众瞩目之下,在所有人或真心或假意的祝福下嫁给了她最爱的人。
她该是世界最幸福的。
但是,结果和她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
一结婚,纪天瑞就申请去了德国。
她当时怀孕,老太太不放心她跟着过去,就留在纪家养胎。
十月怀胎生下纪西顾,自己嫁的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就连纪西顾出声都没有来看一眼。
她没有他任何的信件,消息。直到接到消息的时候,是听说他在德国的红灯区为了一个妓女和别的男人大打出手,被红磨坊的人给绑了,要她拿钱去赎人。
她那时候还在月子期间,但是纪家老太太极其注重家族名誉,担心这件事情拖久了会传到国内,催促着,甚至可以说是上赶着送她上了飞机。
让她一个什么德文英文都不会说的女子就这么一个人漂泊到了异国他乡。走之前,她坚持带走了纪西顾。
她是想好了的。如果这一次把自己老公赎回来,对方还不回去,她就带着儿子在德国和他一起定居下来,一家三口踏实过日子。
可是,她过去的时候得到的是男人嫌恶的一眼,和冷漠一句:“谁让你跟过来的?”
转身拿走了她所有的钱,和那些红磨坊没有灵魂的女人继续醉酒笙歌。
她曾经以为孩子可以羁绊住一个男人,这是她这辈子判断上最失误的一条题目。
她抱着纪西顾,等到纪西顾稍大一点的时候,牵着纪西顾,一次次去妓女家里寻找自己的丈夫。
红礼服,银舞鞋,可惜了,这些姹紫嫣红,繁华富丽的东西才是他丈夫的心头宝。儿子什么的,不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