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熙像是逃跑一样来到了封亦辰的马车前,不等赤风伸手扶她上去,她就自己连滚带爬的踏上马车,跟着撩起车帘,像受伤的幼兽一样,一头扎进那让她最近渐渐熟悉的温暖怀里。
封亦辰本安安静静的坐在车中,手中正拿着一个机巧的玩意儿,忽然被扎进来冲到他怀里的小东西吓了一跳,伸手在稳稳扶住她的同时,脸上宠溺的笑容自然地流露出来:“娇娇,你慢这些,小心摔倒磕伤了自己。”
顾言熙在此刻就像一个耍赖的孩子,半跪在铺着厚厚地毯的车板上,双臂紧紧的圈着封亦辰劲瘦有力的腰肢,将整张脸都埋在他的腰腹位置,肩膀微不可见的微微颤抖着。
封亦辰这才察觉到她的怪异,放下手中专门为她找来的小玩具,想要将她扶起来,“娇娇,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
封亦辰努力了两下,却未将顾言熙从自己的怀里抱起来,这小东西,此刻还真是黏人得紧,就像牢牢粘在他身上似的,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哼哼哧哧的不肯放手。
看到这样的顾言熙,封亦辰真的只能无奈的笑了,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乌黑的发顶,就像是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小兽,声音又软又温暖,“娇娇乖,你这个样子要我怎么看你?虽说我挺喜欢你这样抱着我的,但是我现在更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了?真的有人欺负你了吗?没道理呀,有我的人在你的身边,没人能伤你分毫的。”
听着封亦辰类似于自言自语的声音,顾言熙激荡难受的心情总算是在此刻得到了稍许的缓解,她慢慢将头从他的腰腹位置抬起来,却依然保持着紧抱着他腰的动作,真真是缠人的紧,眨着一双隐隐含泪的眸子,满腔的委屈,无声的看着封亦辰。
看着眼泪偷哭的顾言熙,封亦辰明显一怔,他派出去的人分明告诉他,她的计划进行的很成功,再加上有婳宜公主的相助,几乎算得上是大获全胜,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又怎么会哭的这般让人心酸?
难道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让他不知道的事?
封亦辰看出顾言熙眼下正是缠人的时候,也不再想着将她扶起来,而是任由她紧紧地贴着自己,像一朵颤颤的娇花,在他的怀中寻求庇佑。
只是,他眼下需要到底发生了什么。
封亦辰伸出手将顾言熙脸上的湿意轻轻地擦了擦,还贴心的将她耳边的碎发稍稍整理了一下,这才开口问:“娇娇,到底怎么了?”
顾言熙对封亦辰现在有种莫名的依赖感,不仅是因为她知道,这个人的本事十分了得足以让她信赖,更重要的是她刚才在顾言玲那里受到了极大地冲击,而这时封亦辰的出现对她来讲宛若救世主一般,让她几乎是全身心的依靠着;好像也只有这样依靠着他,她才能让自己酸痛的快要皱起来的心稍稍舒服一些。
顾言熙盯着封亦辰那张人神共愤的脸看了一会儿,目光就顺着他宽阔的肩膀往下移,看上去靠着一定很舒服的胸膛,柔韧有力的腰肢,还有在他腰腹间微微被打湿的痕迹。
顾言熙看着那片湿痕,想到刚才自己将整张脸埋进他腰间落泪的样子,一时间窘迫起来,伸出手指轻轻地触碰那片湿意,想是要将其擦干。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看见顾言熙的动作,封亦辰勾唇浅笑,抓住她的手指紧紧地攥在掌心之中,“娇娇,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不用擦了,一会儿就能干了。”
听到封亦辰这么说,顾言熙依然保持着低头的动作,因为落泪而被洗的干净透亮的眼睛就像两颗大大的黑葡萄,看上去可怜委屈,但却又漂亮到了极点;同时,她嗡嗡的声音也随之传来:“我感觉,二姐姐好像害怕我了?”
封亦辰的眉心下意识的一簇,眼前浮现出顾言玲那张胆小怯懦的脸,在他的印象里那个女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怕人的模样不是吗?
顾言熙继续低着头,拖着发囊的鼻音,瓮声瓮气的说着:“在这个家里,除了父母、大哥、祖父以外,我最珍之重之的人就是二姐姐,我渴望能够保护好她,渴望能够她拥有着世上最美好的一切,只要是为了她好,哪怕是要我去替她受罪,我都甘之如饴;可是,我这样小心对待的一个人,现在害怕我、敬畏我,甚至开始渐渐的远离我。封亦辰,我该怎么办?……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