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风的这番话说的十分铿锵有力,几乎是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的一清二楚,包括还在哭嚎的小妇人,也被陡然生气的赤风惊了一跳;看着赤风那瞪圆的眼睛,虽然收了声音,可依然还在抽抽搭搭的哭着。
看着这胆小又卑鄙的小妇人,赤风真是唾弃到了极点,不知为何,他居然从这个小妇人的身上看到了顾府的二姑娘;那二姑娘的性格可不就跟着小妇人颇为相似?明明暗怀鬼胎,却还要装出一副无辜天真的样子,不仅煽动舆论,还敢蒙蔽真相,这样的人,简直就是最可耻唾弃的那一类人。
至于听到赤风这番话的激动群众们,则同样先是被盛怒的赤风惊了一下,跟着,原本还高涨的斥责咒骂声竟在这时候渐渐变小了一些,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朝着捧着药渣的文言修看过去。
赤风知道,眼下就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于是就来到文言修面前,鼓励他道:“小文大夫,你刚才还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吧;记住,不可说假话蒙骗众人,必须一五一十的据实交代。”
文言修就算是再没主见,此刻也看出面前的这位公子是帮助他们的,他很清楚眼下的这个机会对他来说有多难得,若是就这样错失了,恐怕整个文家医馆都会因为他而被毁掉;想到这些,文言修就看向了父亲,默默地像是从父亲那里得到了力量般,缓缓的开口。
“诸位亲朋邻里,还有这位公子,我承认这包药的确是出自与我文家医馆,只是我刚才仔细看了看,发现这包药的份量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说着,文言修就叫来了专门复杂抓药的药童,对他道:“你按照这包药的药材去翻找一下我这段时间开的药单,并将其找出来,重新核对。”
在药童领命下去后,文言修就向众人解释道:“我行医向来有个习惯,那就是喜欢收集自己开出去的每一份药单,等会儿我的药童就会将药单找出来,然后再跟这包药渣做出比对,就会知道我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听到文言修这么说,赤风立刻露出喜色,道:“小文大夫的意思是,只要有那份药单作证,你就能证明,此刻这包药包里的药渣是有问题的,而且,这包有问题的药渣,不会是你文家医馆卖出去的?”
文言修道:“文家医馆在京城里行医数十年,不管是看诊还是抓药,都十分的谨慎小心,因为我们当大夫的最是清楚,药量上有一分的错漏差距,就会对病人的身体产生影响;所以在文家医馆干活的每一个药童和大夫都不会在药材上出问题。这包药渣的确是我针对李大牛的病情开的,可是我能肯定,药材是对的,可药量绝对有问题,而这有问题的药量一定不会是出自与我文家医馆。”
说到这里,文言修就看向那小妇人,道:“你的丈夫是积劳成疾,身体早已被掏空,在这样的情况下,必须要温补调养方可;但这包药里的药材虽然是温补的,可是在份量过重的情况下,就像一把大火烧在了病人的体内,病人无法承受过多的滋补,自然也就在虚不受补的情况下骤然离世。这位小娘子,我文言修可以保证,我开出去的药单绝对没问题,抓给你的药也不会要人性命,可为什么这药渣里会增加了这么多滋补的药材?这些药材不会是我们给你的,你到底是从何处得来,加了进去?”
听到文言修这话,小妇人立刻慌了;这种慌乱就像是真相来临前对她的谎言的揭穿,让她一下子就有些无所遁形。
小妇人张了张嘴,看着不断向她询问的文言修,咬紧了后牙槽,死不承认道:“庸医,我只是个庄家妇人,又怎么可能会懂药材?这些药材自然是从你家的医馆中开出去的;一定是你们没有控制好药量,这才害死了我的丈夫,眼下事情败露,这才急于推卸责任,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我这个妇道人家的身上。”
“这位小娘子,话可不能乱说啊,你要知道,空口白牙的污蔑人,官府也是可以将你定罪的。”文言修难得拿出了几分硬气,继续道:“我文家医馆的药徒绝对不会将药材的份量抓错,而且还是错的这般离谱。你这药渣里,明显滋补之药过多,就算是一个刚来学医的学徒,也不可能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你的这番话根本就是毫无道理。”
随着文言修的一声话落,负责去找药单的药童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只见他一脸欣喜的举着手中的药单,对着众人说:“这药单上清清楚楚的写着病人的名字和症状,就连药材的份量也是标注的一清二楚,由此证明,我们抓药的时候是一定会按照着份量去做的,而这份药渣明显是被人动过手脚,绝对不是我们做的。”
看着药童手中拿出来的药单,小妇人的脸色终于在这一刻变成了苍白之色。
只见她双腿一软,抱着怀中的儿子就跌坐在地上,而恰在此刻,因她跌坐的动作不小心将盖在李大牛尸身上的粗布扯开,死者的遗容霍然暴露在众人眼前。
而在看清楚李大牛的遗容后,所有人都像是被人点住了穴道,各个都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