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熙真心对梁武帝喜欢不起来,尤其是在听见他连番攻击已逝之人之后,更是对此人的卑劣性格嗤之以鼻。
只见她扭头同封亦辰说道:“你不要被他的话带着跑,如今,这京城上下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他就是那瓮中之鳖,如今看似叫嚣张狂,那也不过是垂死挣扎,想要在临死之前在你的心上再狠狠地钉上一个钉子而已,这样的人,我最了解了。卑鄙无耻是他们的本性,诡诈狡猾是他们的手段,成天都觉得天下人在对不起他,认为所有人都欠了他,就像一只活在阴沟中的地鼠一样,永远都不敢抬起头看一看头顶上灿烂的太阳,同时还在心里又是憎恶又是嫉妒着头顶的那片明亮。”
说到这里,顾言熙就嘲笑的望向梁武帝:“皇上,臣女这么说对不对?对你来讲,你的王兄,也就是昭文太子就像头顶的太阳,永远那么光芒万丈,永远那般招惹主意,在他面前,你觉得自己丑陋的像个小丑,阴暗的就像枯井里倒影的影子,他只要存在一天,你就觉得自己不如他、不堪一天。为了能满足自己变态的虚荣心,也为了能让自己成为焦点,你就将自己的毒手伸向了自己的手足,甚至还为自己卑鄙的找好了借口,催眠自己,告诉自己,你做这一切,都是别人逼你的;是吧?!”
梁武帝恨不能将眼前的这个臭丫头嚼碎了吞入腹中,事实上他也做出了这样的行动。
只见他在听了顾言熙的话之后,陡然像疯了一样张牙舞爪的就从龙椅下的台阶上冲了下来,那副阴狠毒辣的样子当真如鬼魅一样,凄厉的尖叫着就朝着顾言熙扑了过来。
守在顾言熙身边的封亦辰又怎么可能会让这个小人靠近顾言熙?
只见在梁武帝扑过来的时候,封亦辰一把就将顾言熙护在怀中,跟着飞出一脚踢在梁武帝的心口上,硬是将这个无耻之辈一脚踹开,看着他苟延残喘般的摔倒在地上一口口的往外吐血,眼底的腾腾杀意几乎快要溢出来。
顾言熙拉住想要在这个时候杀了梁武帝的封亦辰,“阿辰,不要让这种人的脏血脏了你手中的宝剑,像他这样的人,此时若是死在你的手里,才是他的心愿。你可别忘了,当年他杀了你的父王,逼死了先帝,这些年来他虽然高高在上,执掌天下,可是依然压不住世人对他残酷冷血的评价。他不断地诱导你,想让你杀了他,其实就是想让你走上一条跟他一样的路,也让你的手里沾满了亲人的鲜血,这样百年之后,你恐怕也要被史官在历史上记上一笔‘弑君’之罪。阿辰,你将来是要当明君的人,是要成为名留青史的人,不要让这种无耻的小人,沾脏了你的功绩,玷污了你的人生。”
封亦辰看着顾言熙亮如星辰的眼睛,那灿烂的眸子就像是无边黑夜之中闪耀的最耀眼的星星,让他在迷途之中,找到正确的方向。
至于摔倒在地上的梁武帝在听见顾言熙的话之后,脸色自然是变了几变,尤其是在看见封亦辰慢慢收了手中的宝剑之后,一双眼睛更是用力的闭起来,似是不愿意接受眼下看到的一切。
“真是个狡猾的丫头,难怪贵妃和婳宜两个人加起来都不是你的对手。”
顾言熙听到梁武帝再三提起旧人,便在安抚了封亦辰之后,朝着他看过来:“皇上此言差矣,跟常贵妃的狠辣手段相比,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对手?至于您的那个女儿,实在是没有一点皇家公主的样子;女子倾慕男子本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她呢?为了嫁给我家大哥,可以算作是无所不用其极了,到最后竟然连脸面都不要,做尽下作丢人的勾当;若不是皇上您念着她的身上留着你的骨血,恐怕连你自己都不愿意让这样丢人的女儿再继续活在这个世上了吧。”
梁武帝想到被自己疼爱多年的女儿,脸上就露出了痛惜之色,支撑着自己身子的大手也用力的攥紧,似是在极力的隐忍着。
顾言熙看着梁武帝那冷沉沉的脸色,继续说:“其实,婳宜公主身上的劣根性只是遗传了皇上您的浅浅几分而已,因为跟您的丧心病狂比起来,她当真是要显得柔和太多了。你在刚才说,同样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昭文太子之所以能够占着太子的位置和身份,不过是因为他是嫡长子,占着大义的名分,而你是运气不好,成了嫡次子,所以才会处处被压制忽略。其实你的这些话全部都是矛盾,全部都是破绽。”
“要知道,若是昭文太子当真只是一个占着大义名分却没有丝毫建树的庸庸无碌之辈,他又怎么可能在死后多年,依然被这么多人铭记?你不会到现在都以为,阿辰能够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只是运气好吧;若是你真有这样的想法,那我只能对你说一句话,那就是你真的是老了,老到连面对真相的勇气和智慧都没有了。昭文太子自小就受名家指点,同其他皇子一样深养在皇宫之中,他的这个太子之位固然跟他是嫡长子的身份有关,但他却能将这个太子之位坐稳,靠的绝对不是什么长子身份,而是他自己的本事与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