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克仁自诩是一个研究人心的高手,他觉得还没有他看不穿的人,于锐志出门坐的车都是奔驰以上的豪车,穿的衣服也都是非常昂贵的,像今天,他穿的就是顶级的羊绒大衣,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干瞪眼,可是他的一套行头至少是好几万。
而于锐志住的也是燕中市的高档酒店里面的高级套房,每天的花销都不是一个小的数字。
于锐志这样的作派,要靠什么来维持?当然得靠钱啊,他的钱从哪里来的?还不是靠于家的势力来攫取的,鲁克仁在心里冷笑着,谁又比谁干净多少呢?
鲁克仁还研究了于锐志跟苏星晖的交往史,于锐志的很多产业都是在苏星晖工作的地方,发展壮大的速度飞快,鲁克仁认为,这肯定是苏星晖给了于锐志很多便利,才让于锐志发展得这么快。
这就说明,苏星晖跟于锐志是典型的官商勾结,苏星晖肯定也从于锐志那里得到了不少好处,两人的关系肯定也是非常紧密的。
既然都不是不偷腥的猫,那就可以用筹码来收买,区别只不过是筹码够不够了。
现在听到苏星晖的话,他们觉得,他们下的筹码应该是够了。
而他们对自己下了这么重的筹码也不后悔,如果不下这么重的筹码,他们就有可能满盘皆输,跟这个比起来,他们下再重的筹码都愿意,事实上,他们来之前,跟公司的诸多股东都进行了商议,他们都一致同意了鲁克仁的提议。
而且,他们还给了鲁克仁更大的自主权,万一这些筹码不够,鲁克仁还可以临时再加。
给了于锐志和苏星晖这些筹码,事实上,他们可以把广大贸易公司的蛋糕扩大,以后得来的好处还不止这些筹码的价值呢,这样的账,谁都会算。
鲁克仁父子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看向了苏星晖,他们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准备在苏星晖接受他们的条件之后,双方把酒言欢,其乐融融。
可是,让他们愕然的是,苏星晖却摇了摇头道:“不过,这个条件,恕我不能接受!”
鲁克仁脱口而出:“为什么?”
鲁克仁的惊讶溢于言表,他一向是个很自信的人,自信得有一些自负,在他的计算当中,这样的筹码,苏星晖和于锐志不可能不接受的,可是苏星晖拒绝得如此干脆,这让他怎么不惊讶呢?
倒是鲁国俊反应很快:“你是不是嫌这个条件还不够优厚?那你说个条件吧,只要我们能够做得到的,我们都可以接受。”
鲁克仁这才反应过来,这只怕是苏星晖的胃口要比他想象的更大,于是,他定了定神,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看着苏星晖的脸,等着他开条件。
苏星晖微微一笑:“我的条件吗?”
鲁氏父子一起点了点头。
苏星晖道:“我的条件也很简单,你们让广大贸易公司把这些年侵吞的国家财产都还给国家,还给这些国有企业,也就差不多了!”
鲁氏父子一起勃然变色,鲁国俊道:“苏组长,你这是消遣我们来了?”
苏星晖悠然道:“这怎么是消遣呢?广大贸易公司侵吞了多少国家财产?这是他们应得的吗?既然不是应得的,就是不义之财。不义之财,获之不祥,我这是帮着广大贸易公司的各位股东洗清罪孽啊!”
鲁国俊眼睛里像要喷出火来一般的盯着苏星晖,鲁克仁倒是很快就冷静下来了,他问道:“苏组长,你就这么有把握吃得定我们?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星晖道:“鲁副省长在入党的时候,也宣读过入党誓词吧?不知道你忘了没有,可是我是一辈子都记得的。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拥护党的纲领,遵守党的章程,履行党员义务,执行党的决定,严守党的纪律,保守党的秘密,对党忠诚,积极工作,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永不叛党。”
在此时听到苏星晖背诵了一段入党誓词,鲁克仁觉得,这一幕是多么可笑啊,可是在他的深心里,他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一种深深的负罪感,这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