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嗅了嗅,不解道:“你屋里没有味儿啊。”
“那个。”容诚有些尴尬道:“我总觉得白天那股味儿散不干净。”
云清闻言微愣,心说这小子洁癖还真是严重:“你要实在恶心的不行,白天说一声就是了。”
“我都答应好了的。”容诚说完,便打了个喷嚏。
云清叹了口气。拿了干毛巾亲自替容诚擦头发了,容诚在她眼中就是个半大小子,她一个曾为人母的人有些看不过去,便这么做了,本觉得没什么。容诚的身子却僵了下,微微蹙眉道:“你做什么?”
“给你擦头发啊大少爷,你又不肯关窗,非冻感冒了不可。怎么,以前你家中就没有下人给你做过这些啊?”
“当然有!”
当然没有!他不习惯别人贴身伺候着,小时候稍微懂事一点后,这些小事便亲力亲为了。现在于大丫替他擦头发,虽然有几分别扭,却出奇的不想推开她。
云清一面替他擦头发,忍不住感叹道:“亏着你投了个好胎。”
这么句没头没脑的话令容诚愣了下:“此话怎讲?”
“我们这些乡下人的条件你也看到了,就是这样,你今日才干了半天农活就这样子,你说你要是个乡下人,岂不疯了?”
容诚道:“我若在这种环境下长大,自然也就适应了。”
“所以我才说你投了个好胎啊。”
容诚默然,于大丫的话他居然不知道怎么反驳,是啊,他抛开出身,比这些人又能高贵到哪里去?
昔日他身边的皇子公主,或是大臣家的子女,提起老百姓时,大多是不屑的,出身注定了他们高人一等,也给了他们高高在上的权利。
容诚原本觉得自己和他们不同,至少他不会自命清高看不起老百姓,今日经此一事,才发现他其实还是娇贵的很,寻常百姓都能做到的事他却做不到。
云清见他若有所思,大概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干咳了声道:“我就是随口一说,投胎也是门技术活儿不是么,你自己命好怪谁?你实在没必要纠结自己干不好农活儿的事,就像我们这些人,你会的我们也不会。人哪有什么都会的,做好自己这个身份该做的事情就已经很好了。”
“于大丫,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究竟是不是个农家女子。”
于大丫时常让他感到意外,勤快的,乖巧的,阴狠的,或者像现在这样,言谈举止不似同龄女子一般。他不是没见过性格有很多面的人,可是于大丫只是个十二岁的女孩子……
他还是第一觉得一个女孩儿是个谜一样,让他猜不透的感觉。
云清替他将头发擦的差不多后,收了手道:“如你所见,我就是个普通农家女子。”
“你这农家女子倒是真让我觉得意外。”容诚转过头来看着云清,一双桃花眼里灿若晨星:“于大丫,我想,我走后应该会忘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