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如此,只不过人们往往将成功归功于自身努力,却将失败归咎于天命不予,因此人为的将天命的重要性减低了一半,显得不那么明显罢了。
前厅里,拉克申正焦急的等待着我,见到我之后,左右看了一眼,却没说话。
我明白他的意思,领着他往里走了几步,笑着道:“这几日呆惯了月子房,受不了外面这风寒。走,我们到书房说去。”
拉克申心思通透,听我一召唤,哎了一声,低头跟着我就往里走。
自从得了紫色石头强化,我的心神五官功能得到了极大加强,听得出来,拉克申的脚步有些紧张,显然是心中又事,颇为焦急。
到底还是年轻啊!我心中默默想着。虽然这一世的我其实也就二十来岁吧、不满三十,但是前一世已然有了三十年的岁月沉淀,绝不再是一个急躁的毛头小子。
因此看着拉克申这样心浮气躁,我倒是非常理解他的处境,毕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孩子,又岂能真的求全责备呢?
进了书房,拉克申等我坐下、且等不到我坐稳,便急不可耐的低声说道:“先生,老阿尔弗雷德病危!按大夫说法,怕是活不过七天啊!”
“哦?什么病?”我语气平静的问道:“谁做的诊断?”
说话间,鸢端着茶杯走了进来,我的书房向来都是不允许外人进入,只有最亲近的这些人才可以入内,是最安全的议事场所。
“鸢,你也坐吧。”我指了指身边的椅子,鸢笑眯眯的看了我一眼,嗯了一声,坐在我的侧近位置。
拉克申显然已经顾不得这许多,心急火燎的道:“肺上的毛病!各处的名医都会诊了,怕是错不了!”
“嗯......”我顿时陷入了沉吟之中。这件事不可谓不大,老阿尔弗雷德是我为今后布下的一条路,更是我对抗英国的底气之一,如果他死了......
就好像一个三角桌少了一条腿,虽然外观上仍然是那个桌子,论内里却已经变了。
“你这次去西班牙见老阿尔弗雷德,是秘密进行的吧?可有声张此事?”我低声问拉克申。
这个问题看似与他说的事情风马牛不相及,实际上却有着千丝万缕的、不可分割的联系。
“那自然是绝对没有!”拉克申十分笃定的道:“我并非直接赶赴马德里或塞维利亚,而是派人去连续了老阿尔弗雷德,想约他到拉科鲁尼亚会谈,谁知却遇上这样的事!”
“嗯......”我抱着茶杯,深深的思索着。想了片刻,我忽然再次问道:“老阿尔弗雷德的病,你可有查探确实?”
我再次谨慎道。这老狐狸干各种蝇营狗苟的勾当一生,有些事真的不可不防,万一他是假死作诈,只怕归根结底还是另有打算,绝对不可不防啊!
可是他如果真是欺诈,那意义在哪里呢?
不想赎回自己的儿子?亦或者另有图谋?可是他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呢?换句话说,他的收益点在哪里?
我绝不相信老阿尔弗雷德这样的老狐狸会不顾自身的利益,去做违背这一条红线的事情。
果然,拉克申的回答印证了我的猜想:“当然!先生,我其会做没有首尾的事情?得到老阿尔弗雷德病危的消息,我第一时间派人前往马德里、塞维利亚多方查探,各地的医生都动了,纷纷汇集到了塞维利亚,给老阿尔弗雷德会诊呢!”
听到这里,我不由的微微眯起了眼睛:“这么说,事情属实?”
我听了拉克申的回答,心中不由的浮现起那老狐狸的面容。的确,如果事情闹得这么大,那一定是有什么不得不用死里求生的办法才能解决的问题。
否则,这事情对他的损害太大了,作为一名年近七十的老政客,绝对不会愿意冒这个风险。
亦或者——他真的病了!
于是我再问道:“老狐狸那里情况如何?他有指定继承人吗?”
拉克申低声答道:“老阿尔弗雷德一共有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在我们这里的是长子,也是原定的爵位继承人。除了家族的爵位,小阿尔弗雷德经过多年历练,也已经成为了西班牙海军的翘楚,在该国国内的声望犹在其父之上。若是不出意外,老阿尔弗雷德之后,继承无敌舰队统帅之位的大可能就是此人!”
“那么现在呢?你的顾虑是什么?”我继续问道。
拉克申想了想方才答道:“小阿尔弗雷德如今在我们手中,其国内也在多方寻人,有人传言他已死亡,故而形势对他而言急转直下、颇为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