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夙一觉睡醒,感觉浑身都透着舒服。等她看到床幔时,她用力捶着被子:“贺东风,你个流氓!放我出去。”
外头的朝雨轻尘,花容云裳听了,都忍不住咋舌。这世上大概只有王妃一人敢叫王爷流氓了吧。不过王爷一定不会生气,他早就交代过他们,不管王妃说了什么,都不必放在心上。
花容端水进去给主子梳洗:“主子今儿脸色真好,白里透红。”
“你别跟我说话,你根本就是站在贺东风那头的。”千夙扭过脸去。
花容也不生气,依然做着本分的事,云裳来给千夙梳头,梳完了还给别了一支精致的碧绿钗子,后又给她换上一套浅绿有飘带的衣裳。
千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娘哟,就这么倒饬一下,她就从平民又变回王妃了。
“你们俩,没事给我打扮做什么?”
花容云裳齐齐道:“那是要跟着主子出去走走啊。”
走便走,总好过闷在房子里。千夙推门出去,平时都觉得冷的,今儿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她问花容云裳她的衣裳里夹了什么。
“是王爷特意拿皇上赏赐的西域羊绒叫人缝在衣裳里呢,所以主子才会不觉得冷。这么一件衣裳,可是花了王府里所有的羊绒哩。前些日子太妃怕沈侧妃受凉,特意吩咐给沈侧妃做一件羊绒坎肩来着,可王爷没让,只给沈侧妃弄了兔毛的。”
是吗?千夙没放心上,她可不会因为渣男对她一点点好,就好了伤疤忘了痛。
一路沿着小径往花园里走,虽然天气寒冷,然而这一路都搭了棚架子,藤曼和树都把风给挡住了不少,所以走在棚架底下一点也不冷。
“这也是王爷弄的,他说怕王妃回来没得玩儿了,就搭起棚架来。”
“哦,这样。”千夙嘴里说着,脸上却没有一点感动神色。
花容云裳有些吃惊:“主子,你不觉得王爷对你很好很好吗?”
“有吗?”很好很好是什么概念?屡屡误会她,不尊重想如何就如何,还是动不动关柴房里?
在花园里走了一圈,千夙有点饿了。回去主院用膳,厨子给她准备了许多好吃的,只是千夙不太确定自己哪些敢吃,哪些最好别吃,于是每一样都只试了一点点就收回筷子了。
“主子,你才吃这么点?王爷可是怕你饿着啊。”
要不是他不知道自己怀孕,她还真以为自己瞒不过他。这满桌子的饭菜,荤素搭配得这么好,还有这么多份量,跟孕妇餐一样。
用完膳,她想去看看贺珏。这家伙自从拜了师后,总是不着家。他对武力有一种痴迷,是个大丈夫没错了。
然而去到贺珏的碧剑阁,却说他不在。他得三日后才回王府。
连贺珏都不在啊,那她只能去找那几个侍妾了?
正要抬步去陈氏那里坐坐,外头却有人来传,说是外头有李长老的人,要交给她一些东西。
千夙不疑有他,往大门走。殊不知,竟又是一场灾难。
门外果真有个穿着悬壶阁的小厮等着,见她出来便道:“王妃,我们李长老有一盒药送给你。”
“是什么药?”
那小厮从袖口中拎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一下打开。
有股微微的香气闯入千夙的鼻子里,很舒服,她正要问这是什么药时,那小厮却将盒子塞她手里就跑了。
怎么回事?千夙喊他:“哎,跑什么啊。”
就是此时,突然从巷子里闯出一批披麻戴孝的人,见千夙站在王府门口,都指着她道:“晋王妃,就是她,是她害了陈大夫。”
千夙一时被这些闯出来的人吓到,想后退时,不知怎的头有些晕,腿脚也无力,愣是迈不出一步来。
披麻戴孝的人里,有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她哭着上前:“晋王妃,就为了瞒住侧妃有孕的消息,你就杀奴家的男人灭口,你的心怎的这般黑?”
“你害死陈大夫,还冤枉他与王府的一个婢子有私,你实在太过分了。”
“废话少说,大家一块上,让这贼婆娘还回公道来。”
千夙看着他们拿着各种东西,什么小刀,什么棍棒子,个个都朝她冲过来,好像不把她弄死不罢休似的。
“陈大夫的死,不是我所为。若你们放下这些东西我们好好谈谈,我一定会帮你们寻到害他的凶手。”千夙试图与他们谈判。
然而这些人本就是义愤填膺,都认为就是眼前的这个晋王妃心黑害死了老陈,他们要为老陈报仇的,老陈若不死,他定会见到出生的孩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