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九微微回头,诧异的看了一眼裴愈。
他忽的勾唇笑了。
只说:“我要去找一个人。”
裴愈落寞的垂下眼,苦涩的笑了笑。
“你早认定他,我晚遇见你。”
顾初九没在说话,翌日一早,他只留下了让位诏书,空荡荡的宫殿里,只剩下裴愈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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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初九很有目的性,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驾着马,日夜兼程,累死了三匹马,才是到了北冥族的山脚下。
这里,非北冥一族不能进。
他深深吸了口气,抬脚往里面走。
刚走没几步,就从树林里窜出来一群黑衣人,把他围的严严实实,眸中的银色光芒很弱,但杀气却很强盛。
顾初九舔了舔后槽牙,“我来想要见一人,希望各位可以带路。”
说着,他露出了自己的腰牌。
西凉国皇族的腰牌。
为首的黑衣人瞳孔缩了缩,说:“阁下稍等。”
他对着一旁的人使了个手势,一个男人迅速离开,其余人却依旧站在。
顾初九也不着急,就静静的站在那里,从白天,到黑夜,到白天,再到黑夜。
身边的黑衣人,一去不返。
山里的气温,忽高忽低,他虽是习武之人,却也经不起这样的摧残。
还几次都快要倒下。
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撑下来的。
直到,那人舍得出现在他的眼前。
银色的长发随风而动,完美精致的容颜在阳光下宛如神袛降临,美的不可方物。
顾初九微微扬唇:“你来了?”
男子在他面前落地,异色瞳孔中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又或者是真的隐藏很好。
顾初九神色动了动,他抬起手,轻轻从他的发丝间穿过,又说:“我来找你了。”
“可是,我好累了。”
顾初九身子一晃,直接倒在了北冥银兮的身上。
北冥银兮身子僵了片刻,这才把他横抱起,微微低头,在他的眉心,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
带着怜惜,带着这数日来的思念。
转身,朝着山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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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初九醒来时,完全陌生的环境,头还很痛,他坐起身,环顾四周,没有一个人。
他翻身下床,走出了屋子。
阳光射在身上,让他有了片刻的温暖。
“公子,你醒了?”一名婢女端着碗对他行礼。
又接着说:“我们少爷说,让您把药喝了。”
顾初九端过药,放到鼻尖嗅了嗅,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门外出来一道清冽的声音。
“怎么,怕我下毒害你?”
顾初九微微抬头,轻笑一声,说:“你舍不得的。”
说完,一口气就把药喝了。
他砸了砸嘴,可真是苦,苦的要命。
这药里面放了——黄连。
他蹙了蹙眉,静静的等着那股苦味在嘴中消散。
北冥银兮冷哼:“那是以前。”
言外之意,以前和现在是不一样的了。
顾初九开玩笑:“那也毒不死我。”
北冥银兮不屑的哼了一声,不看他,直接走进了屋中,他转身跟了上去。
婢女关上了门,退开。
北冥银兮直接坐到了软榻上,银色的发丝被他拢至胸前,这一副模样,有些诱人。
他直接开口:“敢独自来北冥族,不怕被杀?”
顾初九走到他身前站定,俯身凑近他的脸,说:“只要你舍得。”
漫不经心的语气。
让北冥银兮的脸瞬间就黑了。
舍得?
他当初要是舍得,他们两人就不会是现在这个结局了。
现在算什么?
他又凭什么!
北冥银兮恨不得把他摁在地上揍一顿,可是,看着那张脸,他喜欢了那么久,心里又舍不得。
他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