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子脸上有道疤。
从下颌延伸到眉尾,醒目而狰狞。
任他站在徐月重身侧气度不弱、身量不输,也被这张破相的脸削去八分好。
女人破相绝姻缘,男人破相绝仕途。
怪不得安和公主不将他看在眼里,徐氏无视他的“救命之恩”,不愿李家和他做成甩不脱的姻亲关系。
魏明安了然之余不再多看,目光顺着柳公子脸上的斑驳树影往上,看着冠盖如云的梧桐树脑中再次鼓噪起来。
京城从来不缺新鲜话题,或说人,或说物。
据传靖国公府内书房这梧桐树树龄已逾百年,是棵镇宅的风水宝树,有它在才保靖国公府历经几代几朝人丁兴旺、功勋赫赫,无独有偶,同为长盛不衰的梧桐树,这另一棵与之齐名的就在太后的万寿宫花园里。
一样的枝繁叶茂,魏明安眼前又浮现她牵着原身的画面,伴随着稚嫩喝斥声,从树上跳下个矫健而瘦小的身影。
是个小男孩。
陈旧的记忆像裹着一层雾,魏明安看不清小男孩的脸,视野已是一变,转眼随着一行人离开内书房,模糊的思绪也随之消散。
徐月重对她滞留的目光早有所感,这才抬眼看向院门皱起眉,若有所思地偏头问:“任谁想算计我,我只管见招拆招。你何必和两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较真?她们拉拉扯扯撞上来,我躲开就是了,你何苦画蛇添足,闹得李十姑娘真个摔进湖里,还害念六姑娘猝不及防撞上桥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