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诊的第一天,阮绵绵早早就把要用的药材都准备好了,她让几个丫头都随身带上了药箱,也都再三检查过,保证今天参与阮记药行的一阵不会出一点问题。
“小姐,昨天我们已经和阮记给您看诊的大夫联系过了,他听说我们会协助也是十分高兴,所以一会到了镇上,直接去他那儿就成了。”七乐说道。
“嗯,恐怕突来的这场大火,以他们原先参与义诊的大夫数量,应付不过来。我们的参与,自然是能缓解他们一时之急。”阮绵绵整了整衣衫,说来也奇怪,这一早她就没见到白朔景,眼看就要进镇子,他却不见了。
“大黑,白朔景人呢?”她扭头问道正在马车外候着的护卫。
“主子带人先进镇子了,小夫人。”大黑没有多说,以自家主子的性格,是不会想阮绵绵知道太多这样的事情,而他只要和小黑全力保护她的安全就好。
“嗯,知道了。”
阮记药行派来的大夫早到了镇子口等着他们,七乐和小奉则带了几个人先行一步,去义诊摊子边支个粥铺,阮绵绵本是想让大黑或者小黑跟一个过去,没料两人另外安排了人前往,那架势,阮绵绵顿时明白,他们二人今日只在她身边活动。
这会儿天还没有亮,阮绵绵抵达镇内阮记药行义诊摊子时,就见摊子前已经排满了受伤的民众,几位大夫忙的不可开交。
“陆大夫,这是已经开始了吗?”阮绵绵皱着眉看向身旁那位给她看过诊的大夫,这样没有秩序的义诊,没有效率不说,还会耽误病人看诊。
“姑娘,这些从昨日也夜里就排上了,而且人还越来越多,我们实在是顾不暇接……”陆大夫也是一脸愁容,若不是因为要去镇子口迎接他们,他此刻怕也还在这里接诊病患。
“我的丫头在旁边支了粥铺,陆大夫,你们忙了一宿,不如带着几个义诊的大夫一起去先喝口热粥,这里能不能先交给我一会儿?”
“这……”陆大夫看了一眼那黑压压的人群,他不是不相信眼前这小姑娘的医术,他是担心这些人群要是一会儿见大夫都走开了,怕是会闹乱起来。
“陆大夫,我这边带了不少家丁,你就放心吧。”说着她就招招手,十几位衣着统一的家仆出现在她身后。
“那……好吧。”
陆大夫带着一同参与义诊的三个大夫到隔壁的粥铺稍作休息,只见阮绵绵让十几个家仆都下去维持场地秩序,她跟着身后由大黑、小黑左右保护着,将来排队看诊的病人按急、重、轻、缓给分类成四个区域,并以白布分辨把四个区域相互之间隔离开。
在看到病患数量后,她深知自己能帮到的人是极其有限的,大夫只有一双手,她可以医治一时他们的病症,却不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这场大火,毁掉的不仅是他们的家园,可能也是他们的人生。
而看病难,看病贵这样的情况,果然在任何时代、任何地方都存在,似乎从古至今都未变过。
“小姐,您也先喝口热粥吧。”七乐端着一碗热粥走到阮绵绵面前,递给她。
“嗯。”阮绵绵接过碗,囫囵喝了几口,便还给了她。见七乐双眼亮晶晶,看样子似乎对今天的义诊很期待,阮绵绵下意识放眼周围的那些哀嚎着的病患,不忍打击她的积极性。
“七乐,多煮一些粥,馒。头全都蒸起来,一会这边看完诊的病患,我会安排他们到你那边去领粥和馒。头。”
阮绵绵心中一沉,深知这样的义诊与一般情况是非常不同的,大批被火烧伤的病患都集中需要相同的药物,所以药品上会出现匮乏,加之人数的众多并不是原先所预计的。
他们太多都是有病却无钱医治的人,而能救的终究有限,开始容易,但是一旦要结束便很难,如今这个场面,不是说义诊结束就结束的。如果处理不好,阮记药行这次义诊不仅不会被百姓赞扬,反而起到极为不好的效果。
参与义诊的大夫更是心理和良知的双重考验,因为这种情况下,必然会有一些人无法救治而死去,死在自己的眼前,医者的能力是有限的,一个大夫再厉害,也无法拯救那些无药可医的病患。
这样的义诊参加一次,都不会想再参与第二次,因为大夫往往心里承受不起。
一切安排妥当,只是在开始义诊时遇到了一点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