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朔景,也许他有……有他的苦衷,不如听他把原因说完。”阮绵绵拉住白朔景要劈下去手掌,她觉得拾雪一定知道什么,所以她不能让拾雪现在死了。
转而又看向苏瑾,“苏公子,暂且留他一条性命,怜玉姑娘也许……也许并不希望你真的杀了他,若非真的有情,一位女子又怎么会愿意为他生下孩子……只怕如果苏公子真的杀了他,怜玉姑娘会心痛不已。”
苏瑾眼神闪过一丝迟疑,可依旧没有打算放过拾雪,软剑抵着拾雪的咽喉处,丝毫没有移动半分。
见苏瑾没有放下杀心,阮绵绵继续说道:“苏公子,如果怜玉姑娘不是亲耳听到拾雪说出真相,哪怕是再说人传话给她,她在心里也不会相信。那就怎么会真的放下?所以拾雪一定不可现在杀,一切等怜玉姑娘见过他之后再定夺吧……”
这正如得不到的永远在躁动,如果不是拾雪自己亲口对苏怜玉说的,那苏怜玉而言就永远没有所谓的真相。女人有时候就这般傻,所以但凡是受伤……那都会十分彻底……
阮绵绵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白朔景,心中一颤,如果她真的就是白朔景的死劫,那也许……阮绵绵不敢往下想,只觉得胸口闷闷地生疼。
“暂且留你一命!”最终苏瑾还是听了阮绵绵的建议,他收了软剑,对着地上的拾雪不屑地投去一眼,他怎么都没明白,自己那个妹妹怎么就看上这样一个男人。
“我……会和怜玉说清楚……”似乎因为阮绵绵提到了苏怜玉,拾雪这才有些失神。
“哼,谅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招,你身上的毒不会立刻让你死,但是你现在如同废人,这毒是解还是不解,等带你回去,由怜玉自己决定……”苏瑾说完便先行离开室内,留下白朔景、阮绵绵和拾雪三人。
“白朔景,能不能让我和拾雪单独谈一下?”
“……”白朔景没有吭声,但从他丝毫不动的身形就已经表明他的态度。他怎么可能让阮绵绵单独和这个想杀她的人同处一室,自然是不会同意。
“白朔景!他现在根本没有杀我的能力,你还有什么可担心?”阮绵绵扯了扯白朔景的衣角,一副“相信我”的表情,她必须要争取这个机会,所以必须支开白朔景。
“……知道了。”他扶额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的确,只有阮绵绵能让他这般不甘愿也会选择让步。
离开屋内时,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拾雪,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并对阮绵绵丢下一句:“我在外面等你。”
“好的,我就说几句就出来!你等一会儿就好!”阮绵绵笑嘻嘻地看着白朔景,直到看着他走远在院子对角的一处石桌前坐下,才转身看向伏地的拾雪。
“拾雪,他走远了,你可以说了……我为什么一定要死。”阮绵绵递给拾雪一粒雪色的药丸,虽然不能解他身上的毒,但是可以缓解他身上的疼痛,这样才能让他们完成这次对话。
拾雪诧异的看着她,似乎没有想到她会给自己药丸,也同样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坦然的问自己,关于自己要死的原因。
“这虽然不是解药,但绝不是毒药,服下后你会好受些,但如果你想对我动手,大可不必,白朔景就在外面,不等你伤害到我,可能就……身首异处了……怜玉和你的儿子,恐怕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了。”
阮绵绵一语道出他的痛处,如今也只有苏怜玉和那孩子是唯一可以打破拾雪心里防线的方法。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拾雪对苏怜玉是有真感情的,所以他是真的想再见到苏怜玉,更何况还有他们的孩子,试问哪个父亲不想见自己的骨肉。
见拾雪没有反应,阮绵绵继续道:“拾雪,你知道吗?你们的那个孩子长得很可爱,像苏怜玉更多些,但我见了你,觉得那孩子和你也很像呢。还有,我们出来的路上,苏怜玉已经给他取了个名字,你知道叫什么?”
果然说到孩子,拾雪便不自觉地目光紧锁着阮绵绵,似乎在期待着她说下去。
“他叫……叫什么……”他的眼神不再是那般空洞,仿佛闪着一丝微光。
“苏怜玉给他取名叫等雪,我想……她是一直都在等你……哪怕是知道你不是白朔景,她依然还在等着你……”
阮绵绵再一次将药丸递给他,这一次拾雪没有拒绝,而是颤颤地接过,毫不犹豫的往嘴里塞进,咽了下去。
“多谢,阮姑娘。多谢你告诉我……告诉我这些……”原来他的孩子叫等雪,知道这个消息的拾雪突然想要活下去,突然想要试一次原先白朔景总是告诉自己的,为了自己而活……他从未想过,他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有自己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