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玄霆愣愣地看着她,眼里色彩缤纷,有惊喜,有感动,有彷徨,有疑惑,就在那小小眼眶中纠缠错杂,望着年元瑶,一动不动。“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和你到处去看一些风景就够了吧?咱们还有大把的时间要怎么办,不能躺着不动啊!再说,你舍得放下你的百姓你的臣民,不论是南夏还是天御都在等着你的守护,你要是半路撂挑子不干了,你不得被世人一人一口唾沫给淹死,到时候还得连累我,我可不想刚成亲就成了寡妇,所以封玄霆这些是你心里的梦想,却不是
你现在能够做到的是吗?”
封玄霆没有说话,沉默半晌,终究不得不开口,嗓音嘶哑,“暖暖,我…”
年元瑶打断他,“我知道的。”我知道你身上承担的责任,更知道你心里的沟壑,知道天下黎民对你的重量,因为知道,所以不论你做出什么决定,你入世我便跟着入世,你出世我便随着出世,生死不
弃,年元瑶在心里默念着,对着那双通红的眼睛浅浅笑着。
阳光穿透周围遮挡的云翳照耀在白雾茫茫的湖面上,水里反射着另一个世界,万物安眠着一片死寂,冬天很长很长,可冬之后便是春,生命会再次涌动。另一边,江清峰走在漆黑的狭窄的小道上,这牢房味道古怪,是雨后的潮湿加上已经干涸的血的味道。整个空间十分昏暗,只有两边几盏油灯闪着微弱的光,被风一吹,
就灭了两盏,这里常年不见天日连空气都是浑浊的,一个正常人待着一会儿也受不了。
江清峰习惯性地往前走着,眉头都没有跳动一下,直到停在一堵牢门前,透过昏暗的光线看到了陈云儿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坐在地上满身血污的女子抬起空洞的眸子,似乎眼里一瞬间燃起了些什么,一瞬间又熄灭下去,仿佛没有看见眼前的人。
江清峰掏出封玄霆给他的腰牌,叫人打开了牢门,走了进去,也不去看陈云儿,走到一边坐在了她的身边。
沉闷的声音在昏暗中响起,“还好吗?”
陈云儿恍惚地笑着,“还好。”
她很难说清楚自己此刻的感觉是什么,不过眼下感受到江清峰坐在自己身侧那份温暖的气息靠近的时候,她需要拼尽全力去控制自己不去靠近,她想她是真的完了。
彻底无可救药了。
江清峰不知道该接着说一些什么,就像在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嘴里的话,“你身体里的…”
陈云儿出声打断他,“你想问我该如何把我身体里的噬心蛊蛊母引出来是不是?”
昏暗的视线中,陈云儿的眸子中闪动着光芒,在狭窄逼仄的空间里又重新燃起了一簇新的火苗,有些刺眼。
江清峰这才发现自己不敢直视眼前人的眼睛,“对不起。”到最后也只剩下这一句轻轻的叹息声。
陈云儿看着他不说话,沉默在两人之间肆意生长,半晌,其中一人终于开口了,“我心甘情愿的。”
江清峰愣愣地看着这个浑身布满血污都女子,“如果你把蛊母引出来救了那些村民的命,那你就可以不用死,靖安王可以为你求情。”
他第一次结巴得不知如何是好,连组织语言都觉得有些生涩,看上去像是一个喃喃学语得孩子,讲话磕磕绊绊的。陈云儿没有正面回答她他的话,突然身体朝前一倾,两人挨得极近,“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