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霆却是认真地看起林沫的伤疤来,五年前他将她送到最好的医院治疗,那些小伤口虽然多,但大多数都是浅小的伤口。
按道理说,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伤疤应该变淡了才是,为什么林沫身上的伤疤,却还显得密密麻麻呢?
这只能说明,林沫后背受的伤,比当初给他挡灯的那次,受伤更加严重……
更加严重?
沈北霆又想起五年前自己亲自看她的伤口,那时候她才受伤不久,对于伤口的深浅、留疤情况,他都没有发现异样。
但现在,情况已经十分明了。
为他挡灯的人,不是林沫,林沫是在别处受伤的,而且是比被灯砸更重的伤。
可是这样一来,那天的“林沫”又是谁?
沈北霆看向了宁墨。
宁墨松开了林沫的肩膀,将自己的T恤往下拉,转过身去,将自己的后背对着林沫。
“看到左边了么?那是我为沈北霆挡的刀子。看到右边了么?那才是我为他挡的灯伤。是有很多玻璃渣子钻进了皮肤里,但不是全部玻璃渣子都钻得很深,所以留下来的伤疤,没有你那么多。反倒是你,为了以假乱真,不惜弄出更多的伤口,却不知道这样反而显得更加不真实。”
宁墨背对着她说完这番话,便利落地将T恤拉上去穿好。
林沫已经差点将自己的下唇咬出了血,她恨恨地看了眼宁墨,便跑了出去。
这一次,宁墨没有再将她拽回来。
病房内彻底安静了。
宁墨在原地站了片刻,便走上前去,将病房门给关上,她缓缓回头,对上了沈北霆的目光。
他眸子深邃,有几分不解、几分愤怒,还有几分动容、几分心疼。
宁墨抿了抿唇,慢慢地走过去,安静地在他床边坐下。
沈北霆没有开口说话,没有追问她情况。
但她看得到他的喉结在滚动,他额头上有青筋暴起,他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
他似乎在等待宁墨先开口,把五年前的事情说一遍。
宁墨咬了一下嘴唇,然后松开,抬头看向他的眼睛。
“如你所想,五年前我就是林沫,是我代替她嫁给你。当时林沫逃婚了,林东担心你找麻烦,且他又想和你成为亲家,所以就在街上将我抓了回去。”
“我弟弟当时在他的手上,我没有选择,只能陪着他将那一出戏演完。我姑妈一直想要追杀我和我弟弟,五年前和你在公寓里度过那一夜之后,我本想带着弟弟离开,到别处好好生活。但我被我姑妈追杀得很惨,掉入海中,被姜队长救起。”
“我那时候很脆弱,刚好姜队长在我身边,他就成了我的倾诉对象。我告诉他,我不敢将自己代替林沫嫁给你的事情告诉你,怕你恨我、怒我、对付我,但是姜队长说你不是那样的人,他让我回来找你。”
“然后我就回来找你了,我到别墅找你,去公司找你,但是你都不在,我只好去时代印记等你,结果……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这些往事,像是一座大山,压在宁墨心上已经很多年。
现在终于说出来了,她松了口气,却在诉说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地泪流满面。
沈北霆的目光紧锁着她哭泣的容颜,没有为她擦去眼泪,也没有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