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你。”
门主沧桑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来的时候,那只就像干枯树枝的手也缓缓地伸出来了,就好像在和北冥打招呼一样。
北冥感觉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好似又活了过来那般,躁动不安。
他看着父亲的手就悬在半空中,好久好久,才走上前去。
他伸出手,想要去抓住父亲的手,可又怕,怕自己的冰凉让父亲觉得不堪入目。
最终他还是悻悻地收回手。
“北冥,我知道是你。”
这是一句完整的话,并不是什么梦呓。
门主睁着很清晰的眼睛,虽说一直都转不动脖子,但那手还是不肯放下,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儿子就在旁边。
北冥站在床帘后面,没有出声。
他是个已死之人,是个行尸。
“北冥,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爹的孩子,你能不能让爹看看你?”
至少让爹知道,你还好好的。
北冥眼白处的尸痕再一次爬上来,他在努力地克制自己。
“北冥,爹还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让爹抱抱,可那个时候爹一直觉得就算是小小男子汉,也要坚强,爹想要将唐门交托给你,可……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让北冥那颗已经死了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揪住。
明明是已死之人,可还是能够感觉到疼痛。
撕心裂肺。
咳嗽声在房间里面显得无比凄惨,门外的下人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只是在外面站着,这里面发生任何事,都和外面的人无关。
咳嗽的声音就像钝器那般,一下一下地敲打在北冥的心脏处。
他看着那只还是不肯放下去的手,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往前迈出一步。
“门主今儿可醒了?”
门外飞扬跋扈的声音响起来,北冥赶紧缩回手,往床后躲去。
他是一具行尸,只要不动,就算武力再强悍的人,都不会察觉到他。
门被打开了,下人唯唯诺诺地说道:“刚刚好像听到门主在咳嗽。”
二姨娘哼了一声:“你这人怎么当差的,门主咳嗽也不知道进来瞧瞧,说不定是被唐北荒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给气的!”
她万分不屑,说到唐北荒的时候都忍不住想要啐一口唾沫来着。
“娘,您别生气,爹既然在咳嗽,定然是醒过来了。”
唐北治扶着二姨娘,从容地往床边走过来。
下人悻悻地缩了下脖子,果断地将门给关上,将唐北荒此前的叮嘱全都当耳边风了。
“呵呵,我看唐门的人,还真的不将唐七少放在眼中了。”白镇棋摇摇头,表示惋惜。
“唐北荒去了安邑城多年,这些人不服他也是理所当然的。”
白羽就和白镇棋猫在不远处,正好可以看到有谁进入过唐门门主的卧室。
“凶手该不会就是他们吧?”
“你且看看,会有线索的。”
白羽并不着急,那条蛇,需要慢慢引出来。
好一会儿之后,卧室的房门被拉开了,二姨娘和唐北治面有愁容地走了出来。
白镇棋用手指戳了戳白羽的肩膀:“侄女儿,还不动手拿人?”
“等等。”
“再等人就走了。”
“我就是等人走。”
“你什么意思?”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