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自然知晓。”
东后行了一礼,让开了路,跟在了东垭玛身后。北锡瞿落后一步,东垭玛感觉身边有些空,然后就看到北锡瞿跟在了后面。
“先生走在这么后面作甚?”
北锡瞿垂眸,行了一礼,淡声回道:“岂敢越过王后娘娘。”
东后脚步一顿,面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无妨,难得王上这么信任一个人。”
有点意思。
北锡瞿嘴角微勾,也不跟她客气,走在了她前面。
东垭玛又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看起来也温顺,而且就现在为止,只有她一个王后,怎么这个王后对东垭玛这么生疏?其中有什么事情,北锡瞿也不是很关心,反正也不会影响什么,只要知道东垭玛对于他的态度,其他的也跟他无关。
东后默不作声的跟在他们后面,眼里像湖水一样平静,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外漏。
快到文山王府,宫里的人先一步跑去王府通知了。
北锡瞿状似不经意抬头,跟阁楼上的顾尚邶对视了一眼,嘴角轻勾,然后收回目光,目不斜视的跟在东垭玛身边,进了文山王府。
顾尚邶往嘴里送了一口热茶,热气遮住了饱含深意的深邃眼神。
府里的妻妾显然没想到王后娘娘的动作这么快,刚说的事情转头就跟王上说了,府里乱了一阵,随后在文山王妃的带领下,齐齐等在的门口,迎接他们。
“恭迎王上,王后娘娘。”
“免礼。”
文山王妃起身,跟王后交换了一个眼神,得到肯定的眼神,心里才松了一口气,面上的笑容真实了几分,“今儿早上王爷还念着王上呢,王上这就来了。”
东垭玛面上笑意减了几分,“王妃一大早就进了宫,还能听到王叔说的这番话,也是有心了。”
文山王妃脸上的笑意僵住,被这话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东后出来圆了场,“王上先去看王叔吧,时候也差不多了,臣妾就跟王妃去安排午膳的事。”
东垭玛应了声,没有再为难她。毕竟还是王叔的正妃,也不好太驳了面子。
轻车熟路的到了文山王所在的院落,东垭玛亲自伺候着文山王用了药膳才向他引荐北锡瞿。
“这就是孤常跟王叔提及的席先生。”
文山王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人,即使遮住了脸,光是这一身气度就足以引起别人注意了。
“一眼就觉得此人非池中之物,王上眼光倒是出乎本王的预想了,既然王上这么器重你,你也莫要辜负这份信任才是。”
北锡瞿进退有度,言谈举止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幸得王上赏识,在下这一身本领才有发挥出来的机会,自然是不会辜负王上。”
东后坐在主座上,面上淡然的看不出任何情绪,文山王妃小心的在旁陪着。
从王上开口说了那番话开始,东后的态度就一直这样,即使都城里的贵妇们都会偶尔聚在一起谈天,但是文山王妃此时也不好确定东后现在在想什么。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就见文山王府守门的奴仆跑进来在王妃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文山王妃听完,抬首看了眼东后。
东后淡然的回视过去,“可是有事?”
“是。”文山王妃起身,行了一礼,道:“门外有自称是世子的男子在等着,门房怕是有人冒充的,所以先过来禀报臣妾了。”
“先请进来吧,让人好生伺候着,是不是真假都不能失了皇家气度,今儿个正好王上也在,等用完膳再安排他们见面吧。”
文山王妃应了下来,旁边的奴仆接触到文山王妃的眼神,点了下头,很有眼色的出去请了人进来。
顾尚邶跟在奴仆身后,进了一处院落,然后就在里面安静的等着了。
看着奴仆退出房间,不出意料的话,这一时半会儿,估计会怠慢他。
东垭玛听到东后身边的贴身婢女过来禀告了这事,面有喜色,“王叔可听到了?过会儿孤确认下来,就带他过来。”
到这会儿,文山王反而没有之前那种期待了,反正人都过来了,左右这世子的身份这么诱人,想来也不会走的。
带着这种自信,文山王安心的先睡了一觉。
用完膳,东垭玛就迫不及待的去见人了。
北锡瞿还是好心的提醒了一句,“王上此时这么期待,若是不是,岂不是会很失望?用平常心去看就行了,这样子反而会让他内心得意。”
听了这话,东垭玛果然静了下来,面带不解的看北锡瞿,“先生此话何意?何来得意一说?”
“先不说他是不是真的世子,这人的品行在下也不是很了解,只是王上那时候说有这么个人,才去找来的。现在王上这般去见他,总会让他产生一种错觉,觉得自己很重要,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这话点醒了东垭玛,自己现在是东国一国之主,怎可做出如此神态去见人。何况这人是真是假都不知道,还是等确认下来再庆祝吧,不然传出去,他这个王上的脸面往哪里放?只是见一个还不知道真假的世子就这么失态,这让那些朝臣怎么看他?
轻咳了几声,东垭玛端出了帝王的威仪,进了顾尚邶所在的院落。
顾尚邶听见动静,摆出了不耐烦的情绪,还不等人走进就生气的吼了声,“说是见人,这都多久了!人呢?!”
东垭玛被这突然的怒吼给吓了一跳,踏进房门的脚步顿了顿,还是北锡瞿轻拍他的肩,才又重新收拾了表情,踏了进去。
“参见王上。”低头行礼的奴仆身上满是茶渍,面带惶恐的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