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钰琪泪流满面,“你说的都是真的??”
“如果我有半点撒谎,天诛地灭。”
张耀阳完全不像是编的,张钰琪说:“虽然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虽然这里面都是我母亲的错,可我还是没办法原谅你,甚至跟你呆这么一会儿我都感觉很尴尬。”
“你知道小时候上学的时候,我就在问妈妈,为什么别人家都在叫爸爸,我却叫叔叔呢,那会班里的人都骂我是野种,骂我是没人要的孩子,他们说我没有爸爸,那会我就气不过跟他们争吵,你永远不懂我的委屈。”
“我懂,我当然懂,小时候你爷爷奶奶都不在我身边,那会你奶奶得病了,爷爷年轻的时候四处打拼,后来带着她去国外流浪,每次放学我都是最后一个走的,每次来接我的都是奶奶以及我的那些干妈,他们那会就骂爸爸啊是野种,是没人要的孩子,爸爸那会就不乐意啊,跟你一样,跟他们干,给他们打到闭嘴,让他们不敢说我,你知道嘛,我永远都是班里最后一个被接走的,他们每次都是打完麻将才来接我,老可怜了。”
“真的啊?”张钰琪噗嗤一声就笑了。
“是呀,那会爸爸也是没人要的孩子,我当时还相中一个小姑娘呢,每天都抢我们班里的雪糕给她吃。”
“哈哈,真的呀。”
“嗯嗯,爸有老多好玩的故事了,我讲给你听呀。”
“好呀。”
张钰琪直到这一刻才明白,不是爸爸不爱她,而是爸爸真的不知道这些事。
不是爸爸不懂她的委屈,小的时候他同样感同身受过。
尤其是那句对你再好,也不如亲生父母来得好。
况且他不顾自己的性命去挡子弹,这一份感情哪能是装的呢。
在心里极度渴望父爱的张钰琪在这个夜晚跟父亲聊了好久好久。
二十多年的光阴里,她终于有了爸爸的疼爱,活了这么久最开心的一天。
不管任何时候,他们的身体里始终流着的是一样的血。
门口偷听的何义飞跟少爷两个人看见这一幕会心一笑。
“孩子,我能见见你妈妈么,谢谢她将你养的这么好。”
张钰琪摇了摇头,回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妈妈恨你,她不会见你的。”
“哎,当初怪我年轻气盛,确实不该那么做的,没关系。时间还长,我会求得她的原谅的,我想让你认祖归宗,等我出院后带你去见见爷爷奶奶,你可以叫我一声爸爸吗。”张耀阳无比期待自己的女儿叫自己爸爸的样子,他一定会感动的哭。
“……”张钰琪只是将爸爸这两个字放在喉咙那,却艰难的发不出声,最终摇头回道:“对不起,我叫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