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胧月吃了一惊,他们在谷底已经生活了大半个月,根本没有发现其他人的痕迹。
还想再问,容凌烨已经顺着足迹寻了过去。
凤胧月由惊讶到担心,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了?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跟了上去。两个人在,总好过他一个人。
二人穿过林地,视线瞬间开阔。小溪对面是一个山洞,洞前一个人蹲在那里生这火。
凤胧月吓了一跳,一开始她真以为是怪物。因为那人穿着厚厚的稻草衣服,与其说是人,更像是行走的草丛。头发散乱,光着脚,脚上也伤痕累累。
凤胧月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臂,容凌烨拍了拍她的手,眸中示意她不必害怕。
他拔出了随身的长剑,步步靠近,另一只手拉着凤胧月的手,十指紧扣。
二人渐渐走近,看的越来越清楚。那人浑身虽覆盖着稻草,脚踝却露在了外面,能从细小的脚踝上判断出是一个女人。
只是……
容凌烨愣住了,看着那脚踝上那枫叶的胎记,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捶了一下。铺天盖地的记忆涌了上来,他又惊又喜,那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甩开凤胧月的手,蹚过溪水,紧紧抱住那人。
“放开我!放开我!”对方尖叫着,捶打着,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
果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凤胧月看着空荡荡的手,心不由紧跟着一疼,再抬眼时,看到容凌烨和那女人已经抱在了一起,莫名的泪水就落了下来……
凤胧月咬了咬唇,紧跟了上去,却在看到那枫叶胎记的瞬间,表情凝住了。
她……
是凤胧晞。
那……
是她姐姐独有的胎记。
她……
竟然还活着。
活着……
知道姐姐还活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凤胧月本应该高兴的,但看到容凌烨紧紧拥抱着她,她就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非但笑不出,反倒是鼻子更加的酸了。
凤胧晞捶着容凌烨的胸口,疯狂挣扎着,显然是吓坏了。
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裂开,容凌烨忍着剧疼,不肯松手:“胧晞,是我,是我……”
凤胧晞的身子僵住了,她颤抖的抬起了头,满脸污泥遮住了原本的容貌,但那一双眼睛依旧十分清澈。脸上的惊恐瞬间化作了哀怨,她像是发泄一样大喊了一声:“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才来。”
容凌烨搂着她的肩,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胧晞,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洛阳府么?”
洛阳府?什么意思?但是瞬间,凤胧月就觉察出,这只是句试探,他在警惕?在怀疑?
凤胧月看着容凌烨脸上的冷漠,还有凤胧晞脸上未干的泪水,这一刻她忽然有点同情自己的姐姐。
“你是在怪我么?我当初也是迫不得已啊……”凤胧晞哭得伤心,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凄婉哀怨,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很多。
多到凤胧月不知道原来他们之间竟有那么多的过去……
听着这凄凉悲切的声音,容凌烨到底忍不住动容,自责不已:“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你吃了这么多苦。”
听着这些,凤胧月内心一阵撕痛,她到底只是个替代品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