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匆匆的女子神情慌张地冲进混乱的偏殿,一眼便看到了床榻上面色苍白的容曦,还未褪去婴儿肥的小脸,此刻已经瘦了一圈,整个人有气无力地趴在床边,一旁的宫女手中还端着一个痰盂,显然是为了避免床上的人突然呕吐而特意准备的。
“曦儿!”凤胧月心口一颤,恍若被一根细而锋利的银针深深地扎入,痛得几乎无法喘息。
“唔……娘亲。”容曦气若游丝,连简单地呼唤她一声,都似乎是用了极大的气力。
“曦儿不怕,娘亲一定会治好你的。”见他这般模样,凤胧月的心紧紧地揪成了一团,眼眶也忍不住湿润,笼上了一层薄雾。
纤细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忙不迭地替容曦诊脉,反手握住床榻上毫无精神的小容曦的肉手,指尖轻按在命脉之处,眉头拧成了一团,脸色愈发的难看。
“如何?”
一进门,正好就看到凤胧月在给容曦诊脉,秦恒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床边,将肩上沉甸甸的木箱取了下来。
“是三蜈五蟆烟的症状。”
凤胧月深深地看了眼身侧的秦恒,脸色凝重。
这三蜈五蟆烟并不是致命毒药,中毒者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会上吐下泻,四肢无力,用途基本同十香软经散无意,适于对高手的暗杀。
“若是歹人,想要一个孩子的性命,首选的毒,便是七星海棠,绝非病症如此明显的三蜈五蟆烟,那岂不是在给自己惹事?”
斟酌片刻,凤胧月心底越发的疑惑,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对容曦下毒的人,到底是何用意。
“你错了,这三蜈五蟆烟在外人的眼中,像极了中了风寒的病症,换做太医院的那些庸医,没有江湖经验,自然会将以误诊,若是曦儿体内的毒和专治风寒的枇杷相撞,那便是致命的毒药。”
秦恒声音微凉,修长的指尖早已将随身携带的那卷裹针布打开了,取出几根透着丝丝寒光的细针,应对着小容曦的几个穴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扎了下去。
落针之处,无一不再转动几番,直到容曦身子有所痉挛的反应,这才作罢。
原本凤胧月得知是三蜈五蟆烟,倒还以为并不打紧,可谁知,经秦恒这么一说,她神情巨变,双目圆瞪,万万没有想到,那歹人居然这般阴险,杀人于无痕,还想将所有的过错,全部推卸给太医院的人。
好在这些年曦儿有大小病症,她都习惯让秦恒过来诊治,否则,若今日给容曦就诊的是太医院的御医,后果不堪设想。
念此,凤胧月心有余悸,甚至比白昼差点落入凶鱼之口更为心惊胆战。
“到底是什么人,千方百计的想要曦儿性命!”
换了口气,凤胧月暗暗粉拳紧握,心中恨意徒然升起。
“曦儿死了,受益最大的,自然永和宫的那位。毕竟,如今的皇宫,单单就你们二人诞下了皇子,且皇上对曦儿如此器重,还未成年,便被封得了王号,这如何不招人妒忌?”
秦恒语气淡漠,却不难听出其中对柳皇后的一丝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