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解铃换需系铃人。若想娘娘摆脱此劫,恐怕就要看皇上是如何做的了。”
秦恒从地上爬起来,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左侧的半边脸,红肿了一片。
话语间,人已经走到了凤胧月的床榻跟前,将怀中的裹着银针的布卷拿了出来,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捏着几根银针,迅速而准确地扎在了凤胧月的穴位上。
“银针已替娘娘开了聪,能否醒来,全凭皇上了。”
随着秦恒悄声退下,一旁的容凌烨强撑起身子,半蹲在凤胧月的床榻跟前,恍如星辰的眸子中,满是愧疚。
“月儿,是朕错怪你了……你快些醒来好不好?”
容凌烨的声音有些哽咽,伸出的手掌悬在半空,看着那遍体鳞伤的女子,一时间,竟不知能将这空中的手安于何处。
“月儿,朕并非有意要伤你,是朕太爱你了,爱到了心尖上,爱到了不愿任何人靠近你,朕,朕是怕,怕往昔的事从蹈覆辙,怕你,又一次离开朕的身边。”
“你纵是在生朕的气,可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也不该拿自己的性命置气啊……月儿,我们还有孩子呢,还有曦儿呢,你怎舍得丢下曦儿,怎舍得将朕一人丢弃于世啊?”
几番衷肠倾诉,说到动情处时,容凌烨潸然泪下,眼眶通红地望着那在生死边缘徘徊的凤胧月,恨不得自己能替她遭罪。
可一炷香的时辰过去了,那躺在床榻上的女子,仍紧闭着双眸,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容凌烨心口咯噔一声响,神情微微有些慌乱。
“皇上,臣妾请来了名医来替姐姐诊治!”
就在这时,一个焦急地女声从寝宫外传了进来,突兀地声响,瞬间打破了屋内压抑而悲哀地气氛。
容凌烨深吸了口气,将脸上的泪痕拭去后,这才缓缓开了腔,浓重的鼻音,依旧没能掩饰那无法抑制的悲恸。
“进来。”
此话一出,门外被秦恒阻拦着的张喻清微微扬起下巴,轻蔑地瞥了眼神情冷漠的秦恒,冷笑一声,微微提起紫纱裙边,大步迈入了凤胧月的寝宫,而她的身后,紧跟着一个皮肤黝黑中年妇女,光看那副皮相,就令人心生厌恶,更不会有半分的喜欢。
“这就是你说的名医?”
容凌烨眉头一皱,自信阅人无数,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丑陋的女子。
如同炭黑色的肌肤实在是找不出美感,几乎凹进去的鼻头格外滑稽,下方还挂着两片香肠唇,一双炯炯有神的豆子眼,沉稳而冷静地望着同样打量着自己的容凌烨。
这样一个恍如山野村妇的女子,竟能跟名医扯上关系?
“回禀皇上,米尔娜是萨满的巫师,也是萨满的名医,并非是大荣之人,因此容貌上也同我们并不相似,但她的医术却是极其精湛。臣妾心想妖妃娘娘昏迷不醒,皇上定是十分忧心的,这才劳请米尔娜前来,替娘娘诊治。”
张喻清时不时地看向床榻上昏厥的凤胧月,话语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神情中带着一丝的担忧。
“你当真能治好妖妃?”
纵是有张喻清当引荐人担保,容凌烨仍是满心疑虑,深邃的眸子扫了眼其貌不扬的中年妇女,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