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开始参加工作的时候不愿意,他们的初衷不是要害人,是规则同化了他们,改变了他们。人之初性本善,就像一条河流,源头的水黑了,中间的水能清吗?如果只是中间的水黑,源头的水不黑,那么源头的清水迟早会把中间的黑水冲刷干净的。
所以,很多悲剧的发生和制造都是罪在源头,至于怎么控制源头,把悲剧杀死在萌芽状态,就不是医生能力范围的事情了,医生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证不丢工作的同时维持做为一名医护人员的基本原则,苦痛的是,有时候往往不能两存,一边是生存,一边是良知,它们的博弈每天都在上演。
曹子扬在一边看着他们忙碌,那场面虽然很恐怖,但做为一名医生,必须要去习惯。有人说,嫁老公,娶老婆,千万不要找医院工作的,其实有一定道理,职业习惯吧,你在她或他眼里有时候只是一个个器官组合。这职业习惯是无法改变的,就像你找个送煤气的,每天身上一阵煤气味,你找个当教授的每天说话一套套,你找个搞刑侦的每天怀疑你这个那个,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缺乏发现而已!
当然,曹子扬更多的是留意老爷爷的状况,看心电图,以及看墙上挂着的彩图!这内出血不算很严重,最悲剧的是骨折,胸骨折断后往内插,与心室距离非常近,他们大概是担心这个问题,所以才这么心慌,因为一个弄不好,折断的骨头插进去,病人直接就能咽气,去见上帝。
气氛非常紧张,两个医生流汗比平常都要厉害,两个巡回护都擦不及,这点尤其重要,尤其开腔后,要是汗滴进病人体内,会非常麻烦,重则并发症,轻则发炎。
开腔后病人的情况不太好,心率在降,两个医生手发抖,看着曹子扬。不能袖手旁观了,曹子扬只能走过去把了把老爷爷的脉,确实很虚弱,但不是要断那种虚弱,他连忙对其中一个护士道:“去消毒室拿套针具过来。”
巡回护立刻就办,速度很快,当然拿的不是曹子扬的针具,这没关系,反正用起来一样。
给病人扎了几针,病人的情况好了起来,曹子扬给两个住院医鼓劲道:“你们做你们的工作,不要停、不要慌,齐心协力,一定能够和病人一起渡过难关。”
两个住院医相互对望了一眼,继续忙碌起来,但就在这时候,手术室外面的大门被撞的嘭嘭响,不知道怎么回事,巡回护士出去看,半分钟不到跑回来对曹子扬说:“曹主任,有人闹事。”
“闹事?”曹子扬很无语,虽然医院经常被闹事,但这个时间这个钟点,而且关键是在做手术,要死人啊,“是什么人在闹?病人的家属么?”
巡回护士道:“是另外的病人,腹部被刺了一刀,拍了片没有伤到重要部位,正在手术台上,有医生在处理。”
“告诉我干嘛?告诉保安啊,报警。”
“毛院长让你出去一趟。”
毛副院长叫自己出去?这是干嘛呢?想了想,曹子扬对两个住院医说:“你们做你们的,不要慌,有事毛副院长会担着,你们的责任是尽最大的努力救回病人。”
两个住院医都点了头,曹子扬立刻往外面走,打开门,发现一走廊都是人,毛副院长被推在傍边贴着墙,一个满脸是胡子的男人正在骂他,看见曹子扬出来,目光才转到曹子扬身上道:“你是主治医生?”
曹子扬道:“不是。”
“叫个主治出来,先给我弟弟看,不然我拆了你们医院。”
这谁啊?这么大口气?曹子扬有点不想鸟他:“这没有主治医生,而且里面在做手术,你们不要这么吵,耐心等一等——”
曹子扬话还没有说完,满脸胡子这家伙一手就抽住曹子扬的衣领,恶狠狠道:“说什么呢?让老子等?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的姐夫是袁副市长,我实话告诉你,必须先给我弟弟做手术,否则我保证让你们一个个麻烦缠身。”
曹子扬才不管他是谁,如此不礼貌,别说只是副市长家的亲戚,就算是副市长亲来了又如何?
曹子扬冷冷道:“请放开你的手。”
曹子扬这口吻明显是发飙的征兆,毛副院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连忙拉住满脸胡子这家伙的一只手道:“钱处长,这只是新来的医生,不懂事,你不要跟他计较。”
钱处长没有放手,反而对毛副院长说:“你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