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楠道:“我去帮忙。”
很快,田雯和方楠都进了厨房,客厅里就剩下黄素凝。
曹子扬道:“素姨等下你自己一个人回去么?”
黄素凝道:“嗯,我这次来是告诉我姐我要移民的事情,有许多事情我得交代她办呢,还有那车,打算给他们家。”
曹子扬道:“他们会开?”
“不会可以学,你之前不一样不会开,现在会吧?”笑了笑,黄素凝转移了话题道,“你有没有发现小靖有点古怪,过去的兴奋劲没有了,变的沉默寡言,不喜欢说话,刚刚都不跟你打招呼和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在学校遇到了什么事,她会在家里呆两天左右,要不你找机会和她聊聊。”
黄素凝就是纯良,要是换了刘欣然那样的人,肯定会想到小靖不和她打招呼,说话,其中有问题。
曹子扬应了下来道:“好。”
“刘欣然还是那样,好像不仅仅生气你那个事情,我怕她是遇到了什么大麻烦啊!”
“她那么古灵精怪,遇到事情都不会有事,素姨你就放心吧!”
“好,不说她们,说说你,这几天有想过自己的路怎么走没有?在外面混那么风光,再回家来有什么感觉?会不会不习惯?或者有什么厌恶感之类?”
“怎么可能,这是我家,生我养我的地方,我死都要死回这来,因为这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比城市要舒服许多,虽然城市什么都有,但这儿有的东西价值无疑更大,只是要混,只能到城市去。”其实这地方也有勾心斗角,有着村长夫妇那对罕见的绝品,不斗才奇怪,但这事显然不能和黄素凝说,虽然黄素凝亦一定程度的知道,“大概这就是我的答案吧,我不会忘本,我其实没觉得自己怎样了,我习惯这儿,觉得舒服。”
黄素凝尝试问:“意思是你会回来?”
“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和中医院的合同在哪儿,我就不可能回来,我是说以后等我几十岁了,现在年轻多踏踏实实工作,走路,除了必须做的工作之外,别的事情不能多做。”
黄素凝想了想道:“你现在的宏愿和当初有什么区别么?”
“有吧,刚进中院我就在想,我得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医患环境,改变暴利的高价药,现在看来那么可笑,尤其是我去了两次交流会回来的感受,大多数医生都把行医当谋生,而不是责任。虽然我也知道饿着肚子谈理想不切实际,但这不是打着悬壶济世的幌子昧着良心千方百计捞钱的理由。然而这是一个普遍的现象,病人就是被坑的份,全国各地都一样,悲剧每天都在上演,明明是可以避免的,只要每个从业人员都多做一点。但结果却是,那些专家教授都高人一等的模样,其实不一定技术很牛,只是捞钱欺骗手段牛。我要是卫生部长,我就抽死他们,但好像我这样的人,给我一百年都干不上卫生部长。”
黄素凝叹了一口气:“这就是现状,人心的黑暗比无月的黑夜更甚,而且黑夜的黑暗会有尽头,良心的黑暗却没有尽头。就算你和中院完成合同,用你的影响力开个私人医院,你必定有客源,你以职责为重,你能做到,但手下的医生呢?不一定,而且你要是把价格拉低,不赚黑心钱,还会好多人找你麻烦,很难干下去。总之这个社会的黑暗令人无奈,偏偏人的力量又很微弱,以一个人的力量去改变那么庞大的,某种观念根深蒂固的环境,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曹子扬没有说话,因为确实是那样,很可悲。
黄素凝又道:“其实做不到没关系,改变不了别人,改变不了坏境,你只要不被环境和别人同化,就已经是胜利。记住素姨的话,永远都要做自己,不要给自己的人生留下污点知道吗?”
曹子扬嗯了一声道:“我现在只想好好工作,把责任尽好,别人对不起我那是别人的问题,我不能也那么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这是一门人们生存的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