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轮车停在变得陌生了的红漆大门前,茹云慢慢下了车子。坐在车上颠簸得久了,骤然下地,腿脚酸麻,脚底板像有无数根细细的缝衣针扎着,她只得皱了眉头一动不动。
车夫上前,把车上的行李给拿了下来,茹云摸了摸衣袋,却是囊中羞涩,不由得开口道:“师傅,这车钱……”
车夫高兴道:“这车钱已经有先生给过了,还多给了不少茶钱呢,托小姐的福。您这儿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走啦。”
茹云挥挥手:“走吧,要走还是趁早,晚了怕是回城都困难。”
这是一片上海郊区的老房子,沈家是这片屋子里唯一的大宅。只是如今瞧着十分的破败,屋顶上的瓦片残缺,大门上端钉着的那块牌匾,时日久了,都磨得掉了漆,“沈府”两个柳体字隐约可见。
茹云放眼望去,在在那两扇旧得开了裂的大门上寻着门环,可是门上的虎头钢环不见了踪迹,替代它的是铁丝勉强弯成的一个把手。看起来圆不圆,方不方的,真是极不妥帖的。
她正要伸出手来,却只觉身后腰身一紧,被人从后面抱了个结实。茹云本能地张开嘴巴想要惊呼救命,可是声音还没出口,一团烂棉花已经把嘴巴堵得大气难出。
茹云惊恐地瞪着眼睛,却是什么也看不见,自然眼睛早就被罩上了黑布条。她只能感觉到自己被两个男子前后挟持着,拖着她几乎是脚不着地往外处去。
许是听到了什么动静,沈啸仙在院子中唤了一声:“谁在门口呀?”
茹云听到了父亲的声响,心下十分急切,可是却没法回答。她被那堆棉花塞得快要透不过气来,胳膊也像是要被两个男人扯断了似的,痛得她眼泪簌簌直掉。
有那一刻,茹云认为她是要死了,显然她是被人绑架了!
这两个男子沿城墙根,把茹云拖到一个破败无人的荒庙当中,然后摸索着用绳子把茹云结结实实地绑在了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