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济世拍着肚子哈哈大笑道:“哪里哪里,不过是许久没有听到吴侬软语,这乍一听世侄女说话,那可真是软绵极了,听得我这心都跟着酥了。”
茹云不动声色地端坐着,面色依旧是波澜不惊道:“潘伯伯惯会说笑的。”
茹云这话不卑不亢,倒是叫潘济世领略了她的气度,心下不禁想着,这沈茹云并非如他想象中的那般花瓶角色,外表是清丽极了,里头可是一点也不简单呢。也难怪外界传闻,陶秋白当年为了把这沈茹云给弄到手,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的。
潘济世总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见茹云如此,他索性就直起身来,把办公室的窗户、门都给开的大大的,这外头来往的人,一眼就能瞧见里头的光景,可谓将自个撇的一干二净了。
茹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稍纵即逝。潘济世终究还是混得资历深了,茹云的一举一动什么也逃不过他的眼睛。他为自己此举而觉得异常的兴奋,有一种计谋得逞的快感。
潘济世捧起了手边那盅热毛尖茶,暖了一暖手,而后吹开浮面的茶叶,大口的咽下一口,才算是略略舒了一口气,他面色和悦道:“不如让我来猜一猜罢,茹云你此番来找我,可是为了那秋白贤侄做说客来的?”
茹云猜不透,潘济世这装设弄鬼,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仍旧低笑了一声道:“世伯这样说,我倒是真当有些不好意思了。您看,能不能把门窗掩上一些,有些话,怕是不好予外人道呢。”
潘济世粗眉一挑:“虽说罢,你是我世侄女,可是总归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向来都是很洁身自好的,不好做这种瓜田李下的事情的,万一被人瞧见了,可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听罢,茹云不再多说什么,不过就是从手包里头取了一叠银票出来,轻轻地放置到茶几上,然后推到了潘济世跟前道:“这里是三千大洋,我晓得,秋白这事罢,各方各面都关注着,若是不出一点活动的经费,怕是哪儿也走不通的。潘伯伯呢,自是清廉光正之人,茹云久有耳闻,如今不过就是想请您帮帮忙,在上头,也为秋白说几句话便是了。”
潘济世先是闷头笑了一声,而后就是仰面大笑:“茹云啊茹云,你可把你潘伯伯瞧成什么样的人了?”
茹云并不为他的话所动,不过是随手拣了银票,绕过茶几,亲自塞到了潘济世手中:“如今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还望世伯帮帮忙。”
茹云的手无意间划过了徐国山的手心,那一刹那,潘济世肥圆的身子禁不住一抖,整个眼神就有些暧昧了起来,他直直盯着茹云,简直好似能把她活活吞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