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江省最北边的大合乡。
万里无云的天空预示着未来几天同样是晴天。今年的第一场雪比往年晚了至少十天了,看样子,还会继续再晚下去。
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女人在这个午后把一只杀好的鸡扔进热汽腾腾的滚水当中,指尖儿飞快地将它身上的毛拔光了,然后在炭火上把毛桩子给燎了干净,这才用一把锋利无比的小刀把它给开肠破肚,将里面的心肝脾肺肾肠给一包掏了出来,用热水洗洗干净,放一边的木头盘子里备用。
拿出葱姜蒜,拍碎切末,放进碗里,取出昨天从邻居家买来的蜂蜜,舀了几勺子进碗里,再倒入少里的料酒,加香油、盐、酱料,调匀备用。
将就刚的破鸡肚子的锋利小刀,把右手边一大盘子的生板栗给一个一个地剥了壳后放进木盘子里,将刚才调好的酱料一点一点地涂抹在那只鸡的身上,剩下的,淋上去就好。
这一大盘子直接塞进土瓮当中与炭火呆在一起,关上小窗口,焖起来!
做完了这一切过后,女人又准备了几个小菜,将切片的牛肉给拌了拌,然后摆上桌。
大约一个小时后,从瓮里取出那只金黄油亮的焖烧鸡来放在桌子的正中,然后拿出相机来摆拍。
不管从哪个角度拍出来的照片,都是美食杂志中的推荐,光看看图就已经让人口水长流。
女人的皮肤很黑,手很糙,一看就是长时间被紫外线洗礼的干活人。
周尧坐在院子门口的木桩上已经看了很长时间,早上就没有吃东西的他,在这个午饭的店看到这些桌上的美食还能这么淡定,也是不容易。
“大哥,看了这么长时间,你不饿啊,过来吃饭吧!”女人盛了一碗松软的米饭放在桌子上,再摆了一双筷子。
周尧没有客气,站起来跟头熊似的蹦到桌子边坐下就开始吃了起来。
女人微微一笑,掰下一只鸡腿来放在他碗边的小餐碟里,周尧看也不看,拿起来就啃,这熊样把女人看得咯咯直笑。
“你们城里人现在都这么饿怂吗,跟没吃过饭似的!”
周尧全当没听见,这个点可是祭五脏庙的时间,哪有工夫吃饭啊?
不到十分钟,桌上的碗盘子里全都空了。
周尧打了个嗝时,面前已经摆了一杯清香的茶,喝了一口,就听女人说道:“大哥你还真是不客气,也不问问我吃不吃,就把这一桌子给干光了。”
周尧老脸一红,嘿道:“对不起啊,大妹子,吃太快,没注意!”
其实这也不能怪周尧,他们一大家子的饭量担当,那可不是白叫的。青少年发育期的周尧的常规饭量是一斤面条或是一斤饺子,吃一个六斤左右的西瓜没有问题。
他亲妈还没死的那一年,一个暑假,他干了三十只鸡,一百二十斤西瓜,面粉……没称过!
所以这一桌子精致的饭菜在周尧面前也只是常规操作而已。
女人笑笑道:“没什么对不起的,把饭钱给了就行,一共两千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