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昊从开始吃饭就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方长会这么好心？这么大一个便宜顺手就扔给老柏了？
两人在房子外边跟狗似的蹲在路边抽烟。
周昊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初高中时代，跟一群兄弟东躲西藏地干坏事。现在的情形也一样，只不过当初管自己的是老师和老爸，现在是自己管自己。
“你有什么话就问，跟做贼似的惦记我兜里的什么啊？”
周昊哼道：“我惦记你大爷……储备厂站这么大的规模，我在心里算了算，百亿方库区至少要五座，这么大一个项目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老柏接手？”
“有这么便宜？你第一天认识我？”看到周昊恍然大悟的样子，方长这才说道：“南方局可以接手项目，但是工程得交出来，卓越如今有钱有人，只不过差一个过硬的壳，南方局不错，在如今国企无力承担伤亡安全事故的阶段，开放下游市场与基础建设工程项目是明智的选择。柏叔是搞经济的出身的，激进的底气在于脑子清醒，他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当然也知道自己应该避免什么。这样的人，说得简单一点，就是干脆，拿得起放得下。”
“哟哟哟……”周昊一双眼珠子一亮，笑道：“分析得挺透彻，那接下来是不是整个南方的库区都准备拿过来做了？”
方长摇摇头道：“志不在此，我要的是南北的管道建设，这也是周芸在京城必须争取到的，南方燃气供暖一旦全面展开，管道是一个绝对无法避开的问题，我要的也不仅仅是南方，还有整个北方，包括接通老毛子家的主管道。”
“卧草，你丫胃口也忒大了吧？”周昊听得面色一变，惊道：“这特么的能成功？”
方长嘴一翘，看着周昊那装傻的样子，笑了笑道：“二嫂家跟老毛子生意往来这么多年，进出口贸易做得熟门熟路，接下来介入天然气进口这桩生意似乎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这就是我送给我你们两口子的结婚礼物，也当是送给二嫂肚子里的孩子的见面礼吧！”
周昊默默地抽了一口烟，心中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方长的心里也是一阵波澜，杀招已现，但是他不知道这样到底对不对！
迷茫！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会有对错这样的衡量标准了？方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将烟头给掐了，一巴掌拍在周昊的肩上道：“生活处处是惊喜，本来以为你还可以再混两年，现在忍不住了？”
周昊扭头两眼一虚，连掐死方长的心都有了，咬着牙道：“往下说，我也想看看自己在别人的眼睛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还能什么样，扮猪吃老虎呗！”方长平静地说道：“龙生龙，凤生凤啊，你爸这虎父怎么可能生你这么个犬子？你在怨你们家这情况对你的制肘，你在羡慕周芸的自由生活，所以就各种装傻充愣，限制自己的上限，不让自己发展太快。一来是何护你爸，其次也是为了将来抽身出来的时候更加容易。等到周董一退下来，谁还管得了你？现在啊，你也没有玩世不恭的本钱了，老婆怀了孩子，你不能再看她这么操劳，该抗过来的事情你是不是得抗过来了？”
周昊两眼都看直了，这特么到底是哪里来的怪物？咬了咬牙，再不嘴硬，叹道：“知己！三丫头跟了你不亏！”
方长的话把周昊心中所想全都给倒了出来，本来也就只有一年多时间他老爸就退下来了，到那时他周昊想干什么事，谁还管得了？他恨死国企这个体制了，背景、学历为主，能力永远排在最后，这样的地方对他没有任何意义。
现在周昊不得不站出来了，在他老爸还有一年多退休的时间当中，不得不跟他爸对着干，想想这事，真是又兴奋又刺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