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感觉得到?”殷菱的语气似乎有些淡淡的喜悦,她原以为滕署不会法术,亦不能感知其存在。
“只是似乎有呼吸……和心跳的声音。”
“你竟然听得到如此细微的声音。”她叹道,一边怨起自己的糊涂,他之前做了杀手做了太久,定是熟悉了这种韵律。
不管怎么说,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快些到傅申身边守着他,免得他遭到什么意外。
是夜,傅申依旧挑灯夜读,他对于兵法并不熟悉,治国之道也只是略懂一些,作为一个皇帝,他还有更多的东西需要去学习。
令他意外的是,今天殷菱一定要守在他身边,若是放在往日,她定是担心自己会令他分神而不肯久留,可是今日似乎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他想撵她走她都不会动的。
看着殷菱正襟危坐的紧张模样,他不禁莞尔,调笑道:“菱儿和朕坐在一起就这么紧张吗?”
“并不是……”殷菱没想到傅申会突然出言,有些意外,回答得也有些心不在焉,眼睛也依旧不住瞟向外面。
“朕看你好像很紧张,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殷菱不愿把下午的事说出来令他烦忧,所以只是含糊其辞。
“那你为什么一直往外看?”傅申有点好笑地看着她,她已经分明把“有什么事”写在脸上了还要跟他矢口否认,这个折磨人的小家伙!
还没等到她回应,便看见她的脸色倏然变得苍白。他正欲问她怎么了,便听得她低声道:“皇上小心。”
他对她的突如其来的警告感到疑惑不解,正要开口之时便见寒光一闪,又是翠绿色的寒芒在他眼前扫过,一把匕首在他眼前被斩成两半,落在地上。
而殷菱正站在他身侧,手里拿着一只翠绿色的匕首。
整件事不过是一眨眼间,甚至还没有等他有什么恐惧的情绪出现一切就已经尘埃落定,等到他吓得魂魄出窍也只是看着地上的半截匕首怔怔说不出话:“这……这……”
还没有等他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眼前的异状便让他再也开不了口。
殷菱的右手拿着匕首,手腕上有一层淡淡的蓝色云雾,如手环一般环绕在她的腕间,再看她神色已然是如临大敌的表情。
手上缠绕的云雾……
殷菱或许不是常人……不是凡人……或者……不是人……
脑海中闪过的片段只有这些,再看时却发现殷菱的表情从凝重到讶然,手上的光晕也已经消失。
“这等小厮坏了皇后娘娘和皇上亲热的雅兴,我们南山六子来为皇上擒来就好,何必皇后娘娘亲自动手呢!”一个清亮的声音忽然从地下传来,吓得傅申倒退了两步。
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少女声音从地下传来,任哪个正常人都会觉得毛骨悚然。而殷菱深谙此道,也不甚惊讶,只是娥眉微蹙,凝望着地上一点。
傅申被这异状惊得大气都不敢出,殷菱上前两步挡在他身前。便在这时明明完整的地面上平白无故地出现了一道裂缝,金色的光芒从裂缝中射出,一时间屋内明亮非常。
也不过是转瞬之间,金芒褪去,地面依然完好如初。站在傅申殷菱二人面前的是六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只见这四男二女眉眼间带着显而易见的民族风情,穿着也是极为艳丽,粗朴的样式表明他们并不是什么显贵之后。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头发编成麻花辫的少女,令人意外的是,她的手中拎着一个垂头丧气的男人。
男子的身材并不瘦,看起来已经年纪不小,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被一个妙龄少女抓着衣服拎着,怎么看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就是皇上?”少女乌黑的眼珠第溜溜一转,看着皇袍在身的傅申,“师父说了,要我们来保护你,诺,这个刺客刚好会遁地之术,却不想在我们面前这都是班门弄斧,哈哈。”少女的声音银铃儿似的清脆悦耳,令傅申的恐惧少了几分。
这时门口传来侍卫紧张的问询声:“皇上,里面好像有声音,没事吧?”
在这个关节上,风声鹤唳草倪皆兵总是没错的。
殷菱正犹豫要不要叫护卫进来,即使他们不进来她也希望滕署在这。眼前的六个人不知是敌是友,尽管助他们擒了刺客,却也不能证明他们是善意的。若是六人同时发难,她虽然可以自保,却不能保证护得傅申周全。若是只是地面上的打斗还无妨,这六个人若是可以随心所欲潜到地下,她对付起来只有麻烦。若是滕署在这里还好把地面上的傅申交给他照应,而自己土遁防止他们从地下偷袭。
只是这样滕署的身份便藏不住了。
“……无事。”还没等她权衡清楚,傅申开口回答道。
“是。请皇上小心。”侍卫的语气中明显带着狐疑,傅申佯装没听到。
他仔细地打量着最前面的少女,少女毫不羞怯地展颜一笑,皓齿明眸,分外动人。她雪一样的肌肤在明丽衣装的映衬下更加诱人心神,傅申不由得因她的落落大方感到心中一荡。
“你叫什么名字?”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少女,感觉整个人要被她笑意盈盈的眼睛吸进去一样。“我叫九节茶,你可以叫我阿九,也可以叫我阿茶。”少女眨着一双大眼睛,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既然知道朕是皇上,不仅不跪,还和朕你啊我啊的,没得坏了规矩。”傅申故作薄怒道,语气中却并无责备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