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看到他们偷情,但是地榆就是感到一种深深的耻辱感。
他有理由相信倪蓝背叛了他,不是吗?
怔怔地想着,却没有发现榻上的人已经醒了过来,用冷漠的眼光着打量着他。
白梅看着陌生的床帏和自己身边坐着的陌生男子,头依旧痛着,有些不清醒,方才发生的事在她脑中缓慢地重复了一遍,令她几乎歇斯底里地叫喊出来。
幽兰,打昏了她。
可是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他居然敢打她……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想要弄清楚幽兰后来怎么样了,于是问着自己脚边坐着发呆的男人:“喂,你是谁?”
地榆没料到她这么快醒转,如梦初醒一般手足无措地站起来,有些慌乱地回答道:“我……我叫地榆……”
“哦……”白梅拧着眉毛想了一下,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忽然她恍然大悟道:“你是倪蓝的丈夫?”
地榆没有想到她竟会知道他的身份,想到自己的妻子和她那边的男人有染,又是一阵懊丧,心说连如此小姑娘都知道他的身份,那定然是倪蓝和那男人的事也是人尽皆知了。殊不知此事他的确冤了倪蓝,白梅之所以知道地榆只是因为调查过倪蓝的身份,并不是因为倪蓝和幽兰关系亲密。
见地榆点头,神情悲苦。白梅张了张口,想要骂他她的妻子行为不知检点,心中微动,便不说此事,只是开口问他:“洛国的军马都去了哪里?”
“撤退了。”地榆并没有什么心情和她谈天说地,而且眼前这个姑娘态度上总有些傲慢。
傲慢吗……有点像她……
白梅歪头想了一想,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撤退的理由,便百无聊赖地端详起眼前这个倪呆呆的男人。
不是很帅气或者清秀的类型,但是也算得上英俊,但是眉眼间一看就是顺从惯了的老实人,想起倪蓝的性子,她不由感慨着也只有这样愿意言听计从的男人才会娶倪蓝这样的女人。
在她看来倪蓝真是一个不知足的坏女人,自己的丈夫在这里发愁,她却已经不知道去哪里快活了。
既然这样,那不如顺水推舟……
她有些恶毒地想出了一个主意。
落葵在鹰不泊身后默默跟着,心中无数的疑问,却总也不敢开口询问。
前面那个名叫常山的男子,是蟠龙宗常家的当家,她虽然未曾谋面,蟠龙宗的名号总还是听过的。她年幼的时候便被鹰不泊掳走,却也知道常家一向并不好战,现在连常家都牵连进来,只怕是要把滕龙宗连着傅国一起彻底捣毁。鹰不泊拒绝了常山搀扶的好意,坚持自己走,倒也像极了他一贯不依赖人的作风。
鹰不泊之前嘱咐她附在他的身上保护他时,她甚至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她虽然是水相之力的掌控者,能够掌握的法术也是寥寥可数,唯一值得称道的便是这护体之术。
没想到鹰不泊在大战到来之前,还会让她助阵。化为灵体在他体内,本也不是难事,待到鹰不泊嘱咐她说如果他身死便订立契约的时候,她简直要惊呼出来。
习惯了顺从鹰不泊的一切命令不管是否合理,尽管她心中疑虑重重,仍旧没有开口问出那句“为什么是她”。她本以为,和鹰不泊订立契约的就算不是倪蓝,也应该是白芨,无论怎么细数下来,都不应该是她。可是鹰不泊却偏偏挑中了她,而放白芨留守。
他以为契约是儿戏吗?可以取消的吗?还是白芨骗了他什么吗?她很多次忍不住想要告诉鹰不泊这是不可更改也不可后悔的事情,无论对于龙来说还是对于人来说,都是一个会扭转一声命运的大事,在龙的眼中契约比婚姻更重要,而鹰不泊竟是如此的随便,令她心有不安。
看着鹰不泊染血的背,她忍不住想提醒他,应该处理一下的,即便是订立了契约恢复的速度变快了也禁不起这样的折腾。
滕署的那一刀,虽然错了位,却还是砍得很深。
幸好常山把他撞开了,她有些庆幸地想,她只能勉强为鹰不泊挡开面前的幽兰,却没有办法顾及他的背后。其实今晚好运气用掉了太多,方才地方那个白衣少女拉弓一箭,险些就让她招架不住。
带着滕龙特有的气的一支凌厉的箭,带着必杀的气势,很难相信她一个少女能够射出这样的箭。
虽然看见她的眼神就会感觉到她身上与众不同的高贵气质,那种淡然的睥睨战场的王者之气,确实像是一只滕龙能够释放出来的。
尽管她尽力阻挡,加上鹰不泊自身的内力相抗,却还是震伤了鹰不泊的心脉,鹰不泊表面若无其事,其实已经伤了内里。
不知为何她有些自责,自责自己辜负了鹰不泊的信任。又想到他已经很久没有受过伤了,今日受伤必会令他暴跳如雷,不知道又要怎么责罚自己,心下又害怕起来。并不知道鹰不泊的撤退是不是和受伤有关系,想到自己可能坏了鹰不泊的大事,不由得又是一阵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