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打进茂州城之前,就是在蓟州城休整了好一阵才能够出奇制胜。
然而考虑到对方有可能遁地而行,倪笔在四周各处都布下了结界,因为遁地之术只有他一人晓得,所以只好一寸寸摸索过去寻找着可能被侵入的阵法,每天也忙得不可开交。
这种人人自危,风声鹤唳的紧张气氛,已经足以让士气一蹶不振。
匆忙出逃的地榆也没忘了拎上曾经的白梅,自称为紫苏的少女一起走。
虽然很是奇怪紫苏为什么不和自己的同伴会和或是反咬一口自己,但是一向不多话的地榆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若是多了一句嘴这个小姑娘就发起飙来可不得了。
眼下紫苏正在饶有兴致地要看他“露两手”,而他自己也很是清楚自己那点三脚猫功夫是不堪入目的是以连连推辞。
“不行,我总要看看我未来的主人是几斤几两。”在这方面上紫苏固执得很,尽管她偷偷把过地榆的脉,知道他武功并不高强,但是好歹算是踏踏实实练功的人,若是得到良师指导也是可塑之才。
“我武功不如你……便不要丢脸了罢。”地榆很是为难,眼前的少女哪里是要他演练武功,俨然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看着少女撅起的好看嘴巴,他不由告饶。
这个样子的紫苏,倒是和倪蓝有几分像。
一样的任性,也是一样的让人无奈。
“呐……这是家传的八卦连环掌。”他一边演练给她看一边底气不足地解释给她听,她则是目不转瞬地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待到他一套掌法打下来,她连连摇头,唉声叹气。
“这掌法明明使起来应该虎虎生威,在你手上跟病猫似的。”紫苏嗤之以鼻,地榆不由得脸红了一红,低下头去。
“看好了,这招应该这样使。”一边说着,红衣的少女就走了下来,照着他方才的模样一一演练过来,倒也有模有样。
这一下看得地榆呆住,不由讷讷道:“你、你怎么一下子就学了去?”
紫苏微微一笑,道:“这算什么学了去,不过是弄个表面罢了,真要领悟其中的精要,还远着呢。”
地榆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可是我家传的……”
“好了好了,谁也没要偷学你的,只是看看你有多厉害罢了。”紫苏忙打断他的话,继续说道,“这掌法虽然没有什么花头,但是其中变换还是很值得推敲的,我看你自己也搞不清楚的样子,还是要钻研一下。”
明明是芳龄少女,说起话来却是如此老成像是闯荡江湖多年的侠客一般,让地榆心中暗惊。
“你怎么懂得这么多?”地榆搓了搓手,问道。
“自然是少主训练有方。”紫苏似乎不愿意多提这个话题,“况且龙族本就聪慧一些,这也没什么。”
“你们的少主……很严厉吗?”地榆看出了紫苏眼中的怨怼,不知为何竟然不觉得这个手上沾满鲜血的少女很可怕,反而令他想要保护和亲近。
可能是因为她身上那种被禁锢的对朋友的渴求,亦或是她那假装出来的高傲和疏离。
“他是个……禽兽不如的家伙。”紫苏咬牙切齿地说道。
离开了少主,离开了茧,她就不再是白梅,而是紫苏,亦不用管什么言语轻重。
看着地榆担忧又有些关切的眼神,她叹了一口气。
有些事,的确想和人说一说。
但是为什么是他呢?为什么是这个男人呢?
抢走了自己爱人的贱人的丈夫……吗……
“他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以不择手段,这个冷血的人没有感情,如果他喜欢,他可以把我们往死里打。”紫苏拢上鬓边的一缕发,幽幽开口道。
“我们?是说四君子吗?”地榆多少也知道些先皇被刺的事情,自然而然便联想到。
“是。你可听说过头牌杀手墨竹?”紫苏带着点自嘲和自怜地笑笑,斜眼看着地榆。
“听说过一些……据说是传说一样的存在,所到之处必有血光之灾,所以道上混的,很少会和茧扯上什么关系。”地榆皱眉,上下打量了一下紫苏。
怎么看,这个少女都是花一样的年纪,明明应该是嬉笑玩乐的韶华时光,却被一袭夜行衣束缚着做了杀手,不由让他叹惋。
“是啊,立下的功劳无数。却还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沦为了阶下囚。”紫苏轻声道,语气里并不同情。
地榆无言,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一直不喜欢墨竹这个人。”紫苏继续说道,“冷得就和个死人一样,和少主的冷酷不同,他是十足的冷漠,他们的共同点就是没有什么感情,但是至少他对少主是忠心耿耿,从来没听说过什么违背的事情。除了……他被罢黜之前发生的那件事。”
“什么事?”地榆不禁追问了一句。
“我并不知道详情,他一直是个小心谨慎的人,私下里犯了什么事情也查不出来的。”紫苏耸耸肩道,“我奉少主之命追查他遇到过的人,什么都查不到。不过能让少主大动肝火,多半是因为有了私情。”
“私情?你们是不能……恋爱的吗?”地榆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