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茵和巧鸢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鼻子泛酸,不断在内心祈祷希望她们姑爷能够苏醒过来。等殷菱替滕署刮好胡须,又用棉巾替滕署仔细擦了擦脸。做完这一切,殷菱将滕署扶起。
采茵和巧鸢见状,连忙上前劝道:“小姐,这两日您已经耗费了太多真气了,还是奴婢叫四大护法过来为姑爷输送真气吧。”
殷菱摇头道:“不用了,四大护法之前已经耗损了太多元气,还是由我来比较好。”
采茵和巧鸢劝不住也只能由着她们小姐来。两盏茶的工夫后,殷菱输送完真气,额头上已是汗流直下,巧鸢体贴地上前给她们小姐擦拭着汗水。
看到殷菱脸色微微发白,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疲劳,采茵劝道:“小姐,您还是去歇息吧,这里有奴婢两人呢。”
殷菱依旧摇头拒绝,放心好了,我没事,只要调息一会就没事了。”采茵和巧鸢眼见劝说无果,只好摇头退下。
殷菱打坐调息了一阵,由于半个多月都未好好休息,此时只觉得一阵疲惫袭来,上下眼皮向被粘住了一样,很快她就沉睡过去。几乎是她睡去的片刻工夫,旁边的滕署缓缓地睁开了眼眸。
已经整整半月之久未醒的他,浑身上下并没有感到有哪里不适,他几乎马上就反应过来,看来他是回光返照。他转头看了旁边正呼呼沉睡的殷菱,墨玉般的桃花眼里是难以承载的疼痛。这些日子他虽然一直昏迷,他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其他人的对话他都可以听到。
这个女人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他不能再拖累她了。他伸出手,略带颤抖地抚上殷菱那张憔悴的容颜,随即他的大手拉住她的小手,当指尖触碰到她的脉搏时,他惊愕之余竟是露出发自肺腑的灿然笑容,这一笑他泪流满面。
“菱儿,这下我终于可以放心走了,你要保重自己。若是有下辈子,下下辈子,我希望还能娶你为妻。”说完,滕署出手点住了殷菱的睡穴。
睡梦中的殷菱眼角有晶莹的泪珠落下。
滕署出了天山总坛,远远望着气势宏伟的建筑,心头是无比压抑的沉痛。那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那里有他族人,有他今生最心爱的人,可是今后他再也见不到他们。眼睛渐渐变得湿润而模糊起来,最终他一咬牙,转身只留下一抹决绝的背影。
滕署走了不知多久,直到疲惫的身子再也不容他迈出一步,他站在一处悬崖边上,目光沉郁而绝望。他不能让菱儿看到他死去的样子,否则她只会更加的痛苦。想到这里,他低头,俯视了一眼底下云雾腾腾的悬崖下面。
正当他纵身跳下时,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陡然传来,“你可想好了,这条下去你必然会粉身碎骨。难道你忍心她痛苦?”
滕署闻言,浑身猛然一震,抬头看向来人,忍不住惊愕道:“是你。”
旋即他黯然说道:“如今我也不过只剩下这口气罢了,不死难道眼睁睁地看着我拖累她?”
来人淡淡笑道:“既然你一心求死,不如我们另外换个死法如何?”
滕署毫不畏惧道:“你若是肯帮我办一件事,左右不过一死,照你说得死法又何妨。”
“好。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天山族总坛,殷菱是在噩梦中惊醒的,她梦到署和她道别,然后便头也不回地甩她而去,无论她怎么在后面怎么呼喊,怎么求他,可是他就是那般决绝地往前走,她拼命地追他,可是却始终赶不上,最后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她越来越远。
顾不得惊出的一身冷汗,殷菱转头连忙去找那个人的身影,谁料她身边空空,一时间她的脑袋轰鸣一声。整个人差点儿晕倒。
“采茵,巧鸢!”
“小姐,奴婢在!”
一听到殷菱急迫的喊声,采茵和巧鸢急忙从外面赶来。
“署,去了哪里?”殷菱一脸惊慌道。
“姑爷?”采茵和巧鸢不解其意,姑爷不是一直昏迷未醒吗?于是两人不由得抬头看向滕署所躺的软榻,当看到那里空无一人时,两人顿时脸色一白,惊呼道:“小姐,姑爷怎么不见了?我们之前一直守在门口,没有看到姑爷出去。”
殷菱顿时浑身发抖,采茵和巧鸢见状,连忙上前安慰,“小姐,姑爷或许只是临时有事出去了,不会有事的。”
采茵和巧鸢说完,连两人自己都无法相信这样的借口。殷菱依旧不言,心里早已乱作一团,如果署真的是有事出去的话,那么采茵和巧鸢就在门口,一定会知会她们一声。
忽地,她想到什么,连忙向采茵、巧鸢问道:“你们在门口守了多久?”
“快一个时辰了。”
殷菱听言,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顿时惨白一片。这么说她睡了快一个时辰了?她一向睡眠浅,更何况她心系署的安危,即便再困也不可能睡这么久,那么只能说明一定是署醒后点了她的睡穴。
看到殷菱半晌呆呆的一句话也不说,采茵和巧鸢顿时担忧道:“小姐,都是奴婢无用,请小姐降罪。”说着,采茵和巧鸢齐齐跪下。
“起来吧。通知天山族的所有隐卫,立刻搜寻署的下落。”殷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尽快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