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儿也明白霏儿的意思,先是作出‘气愤难耐’的样子,直把秧昕晴的心肝都提到嗓子眼上时,她才勉为其难地说:“好吧,看在大娘子的面子上,奴婢这一次就当做没听见这位娘子的话好了。”
秧昕晴闻言还没有松口气,又听见念儿漫不经心地说:“不过三殿下在大娘子出宫的时候就交待了,您现在虽然不做殿下的伴读了,但您这些日子对殿下的伴读,不仅是殿下感恩于心,就连当今皇上都看在眼中,让我们绝对不可因为您出宫就怠慢于您,必要尽心尽责地照顾您。
可如今您才刚回府,奴婢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您被欺负,这要是三殿下怪罪下来,奴婢可不好交代啊!”
交代个屁!
秧昕晴心里愤愤,她低头没有看见秧霏因为念儿说出来这段话而露出的惊讶神色,只当这是秧霏故意让念儿说给她听的。
什么三皇子殿下感激于心,如果真的感激,就算同时封秧霏做个侧妃也好过把人赶回秧家丢人啊!
可秧昕晴到底忌惮念儿的身份,根本不敢反驳,只乖乖地跪在一旁,就听见霏儿淡淡地说道:“你不用担心,就算没有皇家的规矩约束,我们秧家也有自己的规矩。目无尊长、以下犯上者,罚抄家规三十外加跪祠堂一日……”
霏儿一边说,就看着秧昕晴的脸渐渐变白,肯定是想起之前的事,她便笑了,意有所指地说:“这个处罚,妹妹该是不会陌生才是。”
秧昕晴被噎了一下,刚想反驳说秧霏根本没有资格处罚她,却见念儿冷冷的一眼你过来,又蔫了。
念儿点点头,似乎对这个惩罚挺满意的,说道:“既然秧家自有处罚,那奴婢也不用担心在殿下那边交不了差了。”
她转头看向张夏,心生一计,又说:“不过这事将来肯定还是要跟殿下汇报一声的,张侍卫,还请您跟着走一趟,将秧家执行家法的过程都记下来,将来殿下问起来,也不至于一问三不知。”
张夏可不是秧昕晴,没那么容易被念儿唬到,虽然他心里暗爽,但还是扭头去看霏儿,他只听‘正经主子’的命令。
秧霏看了念儿那隐藏在庄重脸皮下的笑意,就知道念儿这是又使坏了。
试问如果有张夏在一旁看着,秧昕晴就算想偷懒,又怎么有这个机会呢?
不过她没那么圣母,秧昕晴三番五次找她茬,也是时候给对方一个教训,免得对方真以为她是个可以任人欺凌的软蛋。
她不动声色地朝张夏点点头,后者立即明白过来。
张夏上前一大步,一把将秧昕晴拉了起来,不等人站稳,又故作避嫌地后退一大步,拱手道:“秧三小姐请吧,莫要让属下难做。”
秧昕晴目瞪口呆,直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不是来嘲笑打击秧霏的吗,为什么一转眼,反而变成她要被处罚了。
可事情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对上张夏有些凶狠的眼神,秧昕晴哪里还敢有面对霏儿时的嚣张,乖溜溜地夹着尾巴走了。
念儿见到秧昕晴完全不同的两个样子,不由得又是惊奇又是感慨:“大娘子,您这妹妹可真稀有,明明对待别人的时候乖顺服帖,怎么就非要在你面前嚣张得不可一世呢?也不知道她是有什么好倚仗的?”
一个小小的庶女,竟然敢明目张胆地挑衅自己的嫡长姐,可不是就是不想活了吗?
秧霏被念儿问得一愣,但随即有些无奈地苦笑,轻声叹道:“大概是嚣张太久,习以为常,都快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吧!”
其实作为一个现代人,秧霏并不稀罕用自己天生的优势去打击别人。秧昕晴曾经那样欺侮‘她’,她得势后也并没有对秧昕晴打击报复,可偏偏秧昕晴就是要来招惹她,一次两次,死不悔改,也就不怪她下狠手了。
念儿不知道秧霏之前在秧家的生活,没听明白霏儿话中的深意,不过对于自家主子的话,她一下言听计从,乖乖点头:“那我们现在是回院子吗?”
霏儿刚想点头,又一道声音插了进来,“哟?霏儿你怎么在这里?可真是稀客啊!”
秧霏放眼望去,只见两个披着同款长袄的少女长在垂花门处,其中一个穿着蓝色长袄的少女朝挑眉她看过来,眼中全是不怀好意的笑容。
是姝家女儿姝琴,未来的二皇子妃。
听说这一位是秧家二小姐的闺中密友,两人关系如胶似漆,现在一看,连外套都选同款,可见真是姐妹情深得很。
秧霏将目光转向秧昕月,后者连忙朝她笑了笑,上前几步,规矩地喊:“大姐姐。”
霏儿颔首,算是回应,这才看向姝琴,淡笑:“琴娘倒是和我家妹妹关系很好,那你们好好玩,我刚回来,有点儿累,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