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昕妤笑了笑,弯腰对着老者行了一礼,“老爷子,脑卒中的发生,归纳起来不外虚(阴虚、气虚)、火(肝火、心火)、风(肝风、外风)、痰(风痰、湿痰)、气(气逆)、血(血瘀)六端。”
顿了顿,林昕妤继续说道:“五志过极,心火暴甚,可引动内风而发卒中。临床以暴怒伤肝为多,因暴怒则顷刻之间肝阳暴亢,气火俱浮,迫血上涌则其候必发。至于忧思悲恐,情绪紧张均为本病的诱因;过食肥甘醇酒,脾失健运,聚湿生痰,痰郁化热,引动肝风,夹痰上扰,可致病发,尤以酗酒诱发最烈;《素问·生气通天论》说:“阳气者,烦劳则张”,即指人身阳气,若扰动太过,则亢奋不敛。本病也可因操持过度,形神失养,以致阴血暗耗,虚阳化风扰动为患。再则纵欲伤精,也是水亏于下,火旺于上,发病之因;另外,本病一年四季均可发生,但与季节气候变化有关。入冬骤然变冷,寒邪入侵,可影响血脉循行。正如《素问·调经论》说‘寒独留,则血凝位,凝则脉不通……’。其次早春骤然转暖之时,正值厥阴风木主令,内应于肝,风阳暗动,也可导致本病发生。”
童笙仰头看向林昕妤眨巴眨巴大眼睛,姐姐都是在说什么呢?他都听不懂,就不能说些他听得懂的话吗?
老者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听着面前的小女娃子滔滔不绝的说教,这丫头真是有意思的很。
君清御挤进人群站在林昕妤身边,侧头打量一眼端坐的来者,脸上划过一抹惊疑,这位老者好生眼熟!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到底在哪见过?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侧头转向林昕妤,皱了皱眉头,这丫头还真是有点本事,三年前她能让君清泽的腿恢复,就已经引起他的重视,没想到三年后她依旧这般的厉害,哪怕是沉睡三年,她的本事依旧没有退步。
这样的女人,他绝对不允许君清泽那个家伙拥有,他一旦拥有,那将会是如虎添翼,那他就再没有机会……
君清御道:“昕儿,你也累了一天了,回房休息吧。”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居然可以这般的温柔,就像关心妹妹的大哥哥。
林昕妤并没有理会君清御的温柔,继续说道:“老爷子,你这病需要养。”
老者叹息一声道:“唉,大夫知道,可民以食为天,以后要是禁了口,我这余生还有什么乐趣?”
林昕妤笑了笑,抬手搭上老者的手腕,周围变得很安静,所有人都盯着林昕妤的动作,都在等待她最后的诊断,所有人看向她的眼神不再有鄙夷轻视,而是真正的尊重。
林昕妤收回手,笑了笑道:“老爷子舌质暗淡,舌苔薄白或白腻,脉弦滑,可是常感觉半身不遂,动作迟缓?”
老者点点头,“真是,能看的大夫都看过来,吃了一年苦苦的药了,唉,依旧不起色啊……倒是姑娘你这救人的手法……老夫真是闻所未闻。”说着抬手亮出五根手指头,上面被戳了口子,如今血已经结痂,成了一个红色的小点。
林昕妤笑道:“《黄帝内经》中即有明确记载:‘偏枯(即半身不遂),身偏不用而痛,言不变,志不乱,病在分腠之间,巨针取之,益其不足,损其有余,乃可复也。’当时情急,老爷子的病情可拖不得太久,只是行路匆忙没有银针,我只好用发簪取而代之,还望老爷子见谅。”
老者抬头看向林昕妤发髻上插着的唯一一根银杏发簪点头道,“老朽还要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呢,怎感怪罪。”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一叠银票来,让身边的童笙转交给林昕妤。
围观群众伸长脖子探头看去,只见林昕妤手里拿着的是三张一千两的银票,所有人不由惊呼,一方面是感叹那老者很有钱,出手如此大方,另一方面是感叹这出风头的小姑娘真是有手段,简单的扎人一下就白白赚了三千两银子,那不是五十两,一百两,是三千两!
人群最后面站在看热闹的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缓缓退了出去。
林昕妤丝毫不客气的全部收下,对着老者拱手行礼,“谢老爷子慷慨解囊。”这可是雪中送炭,她此刻正山穷水尽,就有人给她送银子来。
君清御多看了林昕妤两眼,撇嘴,这丫头还真是一棵“招财树”。
老者笑了笑,如此救命之恩,当得千金报之,更何况他也看出面前的小姑娘衣着朴素风尘仆仆,一个出门在外的小姑娘身上却没有背着包裹,要么就是遭遇不幸,包裹被歹人抢了去,他这慷慨解囊也是理得其所,但愿这不会给他们带来坏事。
林昕妤明眸一转道:“老爷子可是要去哪?”
老者笑道:“京城。”
林昕妤点头道:“既然收了您的钱,自然要把您这病给稳定下来,我们搭伴上路,期间你再接受五次针灸,这病就不会那么容易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