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朱玉的面色一白,“小姐,你不让奴婢跟着了?”她可是太子殿下送给林昕妤的,就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如今正是风口浪尖时,她更应该陪在小姐身边保护她。
林昕妤摇摇头,“我希望你能留在家里,帮我照顾我的家人。”她有能力保护自己,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父亲和刚出生的弟弟。
林明聪笑道:“昕妤,为父最放心不下的人是你,你一个女孩子家的,万一遇到什么事……”
林昕妤摇摇头道:“父亲请放心,我跟师父在一起之前专心研究医道,又不是上战场杀敌,哪有那么凶险?”小手紧紧的握着林明聪的大手,给他一个自信的微笑。
朱艳艳道:“明聪,既然你不放心,你亲自送昕妤去书院。”
林明聪点点头,觉得朱艳艳的这个提议很不错,他的确要亲自送林昕妤去书院,这样才能安心。
一家人很快落定事情,当晚林昕妤收拾包袱准备离开,朱玉将一双绣好的红色绣花鞋放在包袱里,絮絮叨叨的叮嘱林昕妤要按时吃饭睡觉,要好好照顾自己等云云。
林昕妤点头应允,看着朱玉含泪的双眸笑道:“傻丫头,只是分别一段时间,又不是不要你了,怎么就哭了?搞得好像我欺负你一样。”
朱玉吸吸鼻子,将用力将包袱打上结,口是心非道:“才没有呢,刚刚是沙子进了眼睛。”
林昕妤笑而不语,看得朱玉浑身发毛,“既然小姐没什么事了,那我就先出去了,小姐你要早点休息。”
见朱玉转身要走,林昕妤出声叫住她,“朱玉,明天……”
朱玉停住脚步,转头看向身后的林昕妤,烛光下她的脸半明半暗,她低着头似下了很大的力气才说,“明天晴天要是过来,你帮我带句话给他……”
凤仪宫,皇后抬手打翻面前的茶具,脸色气得通红,“林昕妤那个妖女,居然勾引我的儿子要自退太子位!”
不过一个下午,君清泽在林昕妤面前说的告白话已飘入深宫里的墨馥瑛耳中,瓷器碎裂声并没有让她的心平静下来,胸口起伏不定,她哎哟一声,支着头歪坐在一边。
跪在墨馥瑛面前禀告事情的小太监闻言面色大变,跪着上前几步,“皇后娘娘,您……没事吧?”
墨馥瑛胸口堵着一口气怎么也喘不上来,呼吸微微,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小太监吓得面色苍白,哆哆嗦嗦的尖叫,“不好了……来人啊……”
君清泽是被小太监拉进皇宫的,脚步匆匆的行走在宫墙里,君清泽的脑子却很清明,他知道自己母后晕倒,定是知道他喜欢上林昕妤有关,母后很爱他,她的眼线遍布在他身周,一举一动都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此时此刻,君清泽的面色乌云密布,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喜欢”,将会给林昕妤带来怎样的灾难。
可他就是喜欢,已经到了无法隐藏的地步,自己在这个时候若不坦白,林昕妤真的会题字招亲,想到那个女人会成为别人的妻,他的心如压了一块巨石般闷闷的难受。
他不可以让别人占有他的女人,尽管自己的羽翼不够丰满,他想张开双臂站在林昕妤面前,为她挡去一切风雨。
快步来到凤仪宫,君临天坐在窗前握着墨馥瑛的手,询问着刚刚醒来的她想吃什么。
墨馥瑛吃力的撑起自己的身子,在人群里茫然的寻找,对着跪在不愿吃的君清泽招招手。
墨馥瑛冲着君临天挤出一个笑,“皇上,我想单独跟泽儿谈谈。”
君临天挑挑眉,从什么时候起,这对母子有悄悄话要说了,还不能跟自己说的?
君临天转头看向身后跪着的君清泽,用眼神询问对方的意思,只是君清泽低着头,并没有看到他眸底的困惑。
罢了罢了,就让他们有属于自己的小秘密,君临天潇洒的站起身,咳嗽一声,转身离开。
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跟着君临天一起退下,殿里就剩下君清泽与躺在床榻上一脸恼恨看向他的墨馥瑛。
君清泽始终保持磕头行礼的姿势,墨馥瑛靠在软垫上静静的看着君清泽头顶上的玉冠出神许久,想了很多的事情,想起自己是怎么痛苦又期盼的将这孩子给生下来,抱在手里那会,这孩子软绵绵的,她很开心,因为有了他,她的皇后之位才稳定。
怀孕那会,她很担心宫里的妃嫔会陷害她,会害她失去肚子里的皇子,于是精心呵护,闭门不出,在凤仪宫里请了菩萨,每日虔诚拜佛。
出生后,她很担心宫里的那些嫔妃会在孩子的奶食里做手脚,什么都是亲力亲为,一点点的将孩子拉扯长大,终于他从一个小婴儿长成一俊美少年,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主张,尽管如此呵护长大,算计与阴谋还是伴随着他。
六岁那年,他与君清御和君清灵在御花园里玩耍,君清泽失足掉入水里,那一晚他高烧不退,是她守在床榻便,向上天祈求,愿用自己的寿命换他一生安宁。
八岁那年,他与自己朝了一架,竟然赌气出宫,事后她才知道,他遭遇了怎样的风险,也失忆了,是墨佑安好不容易找到他,将他带回来。
从他失忆以后,他的性子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越来越孤僻不爱说话,即使她坐在他身边,他也不再愿意说自己的心事。
渐渐的他长大,他的关注点不再是琴棋书画而是那个叫林昕妤的女子,墨佑安曾告诉她,那个女子对她而言很重要,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无话不谈的朋友,他开心不开心都会围绕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