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到秦放畏惧视线的年玥,饶有兴味的挑眉看向了莲儿,没有开口辩驳,也没有承认。
这个丫鬟还真不是一般的胆大包天呢。
这样把这脏水明目张胆的往自己身上泼,看来,是冲着她来的了。
如此针对自己,要不是又一个贪恋王妃之位的丫鬟,要么,就是自己的敌人安插进王府的细作。
她的敌人,又能把这么完美的眼线轻易安插到了秦放身边,除了皇后和太子秦殷两母子,她还真是想不出别人。
呵,如果真是那两母子,啧,这几天没功夫顾及到这两母子,看来他们是寂寞了,需要她好好慰藉慰藉了……
“王爷,切莫听那贱婢胡说八道,王妃向来和善,怎会去害并不熟识的红袖姑娘?”丁管家脸色越发不好,厉声朝那些侍卫唤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封了嘴,赶紧拖下去!”
“皇兄,臣弟看管家说的不错,嫂嫂端庄得体,怎么会做如此之事,这丫鬟空口无凭的诽谤主子,定然别有目的。”在秦放旁边的秦铮,一边一针见血的分析,一边将莲儿扯着秦放袍子不放的手挥开,带着秦放后退开来,恰到好处的给了上前侍卫捉拿莲儿的空间。
一个丫鬟说话的分量,自然不及一个弟弟的分量,秦放当然是相信的秦铮的话,似懂非懂的不住点头,眼底却闪烁着不快之色,“铮铮说的对,说的对……。”
年玥没想到秦铮会替自己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何况现在多说多错,也只得向秦铮投去一个感激的微笑。
那被三大五粗的侍卫架起来的莲儿一边挣扎,一边大喊,“奴婢没有撒谎,奴婢冤枉!分明是王妃嫉妒红袖姑娘得王爷寵爱,不但打了红袖姑娘不够,还让假惺惺的让红袖姑娘去府内医馆看伤,再趁机让看门的侍卫残忍的玷污了红袖姑娘的清白,害死了红袖姑娘,奴婢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句句属实啊王爷!”
听到莲儿说自己亲眼所见,秦放抑制住内心的窃喜,眼底对秦铮出言维护年玥的不悦一扫而光,再度向年玥投去了怀疑的眼神,“娘子,莲儿说的是真的吗?”
这女人越是嫉妒,越是说明,她对自己的在意程度。
年玥没想到自己昨晚的‘所作所为’,竟然全部被这个莲儿看在了眼里,蓝眸微微眯起,面上笑靥更浓了三分。
唔,莲儿既然这么有心,那她便成全她。
信步踏出屋子,一步一步走向莲儿,年玥轻摇白纱团扇,杏色的拽地长裙,拖出一路的摇曳,“没错,本王妃昨儿个是打了红袖姑娘,可当时王爷也在场,王爷都没说什么,又岂能轮得到你多嘴多舌,难不成你一个奴婢的身份还高贵过了王爷,能取而代之,做这王府的一家之主不成?再者,本王妃错打了红袖姑娘,心中有愧自然要让大夫治好红袖姑娘,只是本王妃就不明白了,本王妃除了这个,什么命令都没下,你却说你亲耳所闻,说本王妃下令让人去玷污红袖姑娘,这又从何说起呢?你这么会臆测的奴婢在这王府还真是可惜了,如果是个男儿,该当是个能去宗人府断案的奇才了。”
这一句一句,连珠炮弹似的,说的莲儿哑口无言。
这话表面是在不断反问莲儿,可潜台词,聪明人自然听得清楚,年玥明明已经是给莲儿戴上了一顶又一顶的犯罪帽子。
譬如以下犯上,譬如有意陷害女主子,想要自己上位,不知奴才身份。
聪明如丁管家,再不给莲儿说话的权利,令人赶紧封了其嘴,并冠上了罪名,“这贱婢胆敢对王爷不敬,对王妃蓄意陷害,割了耳朵,拔了舌头,丢进地牢!”
侍卫这次赶紧手脚麻利的塞了莲儿的嘴,领命将莲儿拖了下去,唯恐让莲儿再这么闹下去,自己会遭池鱼之殃。
这一幕幕,落进旁观的秦铮眼里,令秦铮再看年玥的眼睛,眸光不明所以的闪动起来。
短短几天时间,他那向来善良柔弱的玥儿竟然在王府已经根基牢固到了这种地步,短短云淡风轻的三言两语,就把一个在大皇兄身边多年的二等贴身丫鬟给拔除了!
难怪,皇后会这么轻易的吃了她的亏,还被反咬一口,硬是半点也发作不得。
这太不像他的玥儿,太不像了……
“今天五皇子大驾光临,还未受到上宾招待,却是站在这喝西北风,还看到如此一幕,实在是我这个主母管制不利,失礼了。”转身面向了一侧的秦放和秦铮,年玥满面愧疚语气疏离的盈盈朝秦铮施了一礼。
“嫂嫂客气,都是自家人,嫂嫂不必多礼。”强忍如锥刺心的嫂嫂二字,秦铮连忙伸手,虚扶年玥起身,“何况适才之事,都是恶奴自己心术不正,嫂嫂也是管得了人,也管不了这等人的心,又何须自责呢?”
秦铮向来是会安慰人,又会做人的洒脱之人,关於这点,年玥深谙,极有礼的回谢道:“多谢五皇子宽宏体谅。”
旁边的秦放见两人忘我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客气起来了,浑然把自己视作了空气,眼中再度闪起利光,有些委屈和不悦的撅了撅嘴,伸手便拉过年玥的手,“娘子,同放放去宝库给卿卿找生辰礼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