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有皇后的授意支持,他可不相信,窦箫岚那个贱妇会胆大包天的把聂云衣那样的戏子窝藏在他的府上!
皇后啊皇后,这是你们先不仁的,也就不要怪我年赋余,不义了……
思及此,年赋余神情一凛,抖了抖宽大的衣袖,跨步走进了主殿。
走过空荡的外殿,得到一幕将内外隔开的明黄拽地帷幔前,年赋余一撩袍摆,跪在了冰寒的青石地板上,恭敬叩首,“微臣,叩见皇后娘娘。”
“太傅大人,您可真是好大的作派呢,本宫想要见你一面,可真是难呢。”帷幔里,慵懒斜躺在软榻上的皇后,面色不善,语气更不善。
“微臣不敢。”年赋余面上有些许惶恐,“皇后殿宇此乃内宫之地,微臣一介外臣,若常常出入皇后的寝殿,这恐怕……于理不合。”
坐在皇后榻边椅子上的傅长乐捏了一颗葡萄吃进嘴里,沾上些许葡萄汁水的粉唇微微一翘。
这个年太傅,果然是名不虚传的老狐狸,一句不显山不露水的‘于理不合’,就将根本就是已经不把皇后放在眼里的不敬行为,推了个一干二净。
而皇后也不是第一次与年赋余较量了,只是,以前的年赋余,还没这么放肆,这让她十分的恼怒,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废话和年赋余玩文字游戏,当即拍案而起,怒斥,“你把年玥与五皇子勾搭成奸的私情隐瞒不报,到底是何居心!”
年赋余沉默了一下,方才抱拳,一一说道:“此事,确实是微臣故意隐瞒,不过……。”
“你果然承认你是故意隐瞒,是不是你想借助年玥这个小贱人,攀上了五皇子不说,还想用她嫁给溱王,得到溱王手里的兵符?!”没等年赋余把话说完,一听到年赋余居然主动承认了,更是气的面目都要扭曲了,“年赋余啊年赋余,本宫还真是没看出来,你这头白眼狼居然包藏祸心,如此狼子野心!”
又是白眼狼,又是这三个字……年赋余眼底闪过一缕利光,声量拔高,“皇后娘娘如此臆测,这是非要给微臣欲加之罪吗?如果娘娘非要如此,那就恳请娘娘,与微臣一道去皇上跟前,让皇上来亲自辨个是非曲直。”
“你!”皇后从榻上一跃而起,站在了地上,眼珠微凸,“你敢威胁本宫?!”
这还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卑躬屈膝的年赋余吗?他居然敢如此对她撕破脸,他是不是疯了?!
到皇上面前辩驳是非,那根本无疑是去坐实太子和当场一品太傅相勾.结,跟去找皇帝赐死谢罪有什么区别!
“微臣不敢。”年赋余面上露出悲戚之色,“只是微臣一番苦心为太子,却遭到如此猜疑,微臣实在心有戚戚焉,心如死灰。”
皇后才不吃年赋余做戏这一套,但是年赋余那样的威胁,确实已经威胁住她了,她不得不顾忌,不能不顾及。
“那就还请太傅大人说说看,太傅所谓的‘良苦用心’。”深吸一口气,皇后只得紧握拳头,将所有的怒火吞进腹中,坐回了榻上,声音缓和不少。
“是。”年赋余感激的拱手作了一揖,而后娓娓道来,“当微臣发现,微臣四女年玥与五皇子之间暗生情愫时,微臣也是十分的震惊。可震惊过后,微臣转念一想,太子殿下素来对溱王颇为忌惮,对溱王成了痴儿一事,更是心中无底。那时,刚好皇上的赐婚圣旨到了,皇上为了补偿溱王,想要微臣那与溱王自小青梅竹马的嫡长女年瑶做溱王妃,于是,微臣一个大胆的念头,便萌生了。”
“哦?”皇后冷笑挑眉,明明这件事当初是因为他年赋余不舍年瑶这个专门从小培养成皇后胚子的嫡女前程尽毁,才对皇上欺上瞒下,把两个女儿对调,“本宫倒是要好生的洗耳恭听了。”
一旁的傅长乐听到这时,却是把手里一颗刚捏起的紫晶葡萄,捏的汁水横飞,一抹嘲弄而诡异的笑,在她嘴角冉冉升起。
年玥啊年玥,我当你有多厉害,原来,溱王对你那般百依百顺,与你鹣鲽情深,那都是因为,溱王他成了个傻子,成了智力低下的痴儿!
一个痴儿,如何不会被你的甜言蜜语蒙蔽,如何不会轻易被你掌控玩弄在手心?
可笑,你还真是可笑极了啊,年玥。
不过,太子和皇后故意对她傅长乐隐瞒溱王变傻一事,那倒是情有可原,因为他们这对冷血无情的母子,只是把她傅长乐当颗摆布的棋子而已,自然不需要让她知道太多,而海棠呢?
那个小贱人,居然没有把这么重要的情.报告诉给她,真是该死,该死的狠呐……
“微臣当时,便就想,若是让瑶儿嫁给溱王,瑶儿势必会被两人之间的青梅竹马之情所蒙蔽,而看错了溱王。所以,微臣便让玥儿代嫁,一则,是为了让玥儿去试探溱王痴傻的真假,二则,确实也是为了替太子殿下拿到溱王手里的兵符,而最重要的第三点……。”话语一顿,年赋余抬头,目光万般诚恳的望向帷幔后的皇后,“则是要让五皇子对溱王产生夺妻之恨,从而两方便可以……自相残杀。”